赵虞侯一向对黄虞侯俯首帖耳唯命是从,见状皱眉劝说道:“哥哥,就算那王袁和宋文谋算了潘员外,也是借着咱们兄弟不在密州的机会而已……哥哥还有这八百厢军在手,咱们又没有家眷陷在密州城、他要是敢逼急了咱们兄弟……大不了咱们也揭竿而起造反试试!对外就说那王袁和宋文随意残杀乡绅士卒掠夺财物……官逼兵反!”
黄虞侯叹息一声……“说得轻巧!就说外面这些贼配军,一来是畏惧你我兄弟的手段,二来是因为他们大多是些军户出身、家中老小都在密州大营四周过活……如此方才听话!现在密州落到王袁和那个宋文手里,要是那宋文拿厢军的家眷要挟……这些人怕是立时就得跑去大半!”
“那哥哥现在觉得如何才能保住你我兄弟二人?王袁那厮现在不搭理咱们,有恃无恐啊!”
黄虞侯冷笑一声:“就算他们扳倒了潘家,手里能有多少人手?我们就按兵不动,前天我就派人给华子岛和土牛山几位寨主和海匪送了消息……三个月内,随他们任意登岸下山随意劫掠烧杀!我密州厢军一概不闻不问……等他王知州手忙脚乱那宋钤辖剿匪捉襟见肘人手不足的时候,想不对我等低头都不行!”
“哥哥高见,这一招妙啊!”
二人还在窃窃私语,却不知道门口那个刚刚捡起碎茶盏出去倒垃圾的小亲兵震惊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然后轻手轻脚的借着阴影逃了出去。
大营左后方一座破破烂烂的帐篷里面,正围着一圈义愤填膺的厢军汉子,两个人围在一张破木板上,正用脏兮兮的金疮药给那个挨了虞侯鞭子的大汉涂抹……
满背的鞭痕伤口,皮肉破烂鲜血淋漓……这汉子犹自大骂不休……“贼厮鸟!爷爷记住这笔帐了……等知州和钤辖过来收拢兵权,老子第一个造他们的反!潘家都完了,他们两个狗腿子没了靠山,还能蹦跶几天?”
一个鬓角带着白发的老厢军使了个眼色,旁边两个年轻人立刻出去守护在帐篷不远处放哨去了……老厢军蹲在地上皱着眉轻声问道:“徐大虎……你说潘家现在已经被抄家了,这消息到底准不准?”
“怎么不准?我家兄长这次被罚关笼子……还未蹲三天就见到这两个狗虞侯的心腹狗腿子被新来的钤辖打得半死不活!这钤辖还把大营拖欠咱们两年的粮饷全给补齐了、你们那些家小一个个都要饿死了,这钤辖难道不是个好官吗?跟着这两个贼厮鸟作甚?给潘家陪葬不成?”
“你是听谁说的?”
“前日俺和四个兄弟去砍柴,遇到一队密州出来行脚的小贩,其中一个就是在咱们军营旁边开南货铺子的刘掌柜……俺哥哥托盘他给俺带信儿,刘掌柜来军营门口结果被那两个贼厮鸟的心腹给哄走了……这两个东西现在就怕咱们这些人知道密州这些事情!”
“你哥哥说什么了?”
“密州城天翻地覆,潘瑜被斩杀!潘家都被查抄了,连带着还有一个主簿七八个小吏两个州府的职事官被知州下了大狱……对了,事情起因就是潘家绰号五毒虫的潘家小衙内潘果,因为当街奸淫民女被新来的宋钤辖手下一个都头活活打死在地上!脑浆子都被砸出来了……潘家潘瑜气急败坏要去县衙杀了那个都头,结果就和新来的宋钤辖在大街上对峙!结果王知州突然发难派人宣读潘瑜的几十条罪证,结果就乱糟糟的打起来了……现在潘家已经彻底完了!咱们营里那两个也肯定会……”
“快住口!”
老厢军起身四下里查看一下,回身对围在帐篷里面的众人说道:“这件事绝不能让那二人世的心腹知道,要不然咱们怕是要有性命之虞!”
徐大虎抬头问道:“马爷,这是何故?现在新来的钤辖怕是已经要对这两个贼厮鸟下手了,怕他们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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