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一大早,赵无忧终于被京兆尹记起来,他差人将赵无忧从后厢房找出来,带到大堂。
条案前,京兆尹手拿文书,一脸笑意的看着赵无忧,笑容中有不屑和鄙视,和前几日捉拿赵无忧那个禁军小头领颇为相似。
赵无忧站在堂前,昂首挺胸,压根儿没有拿自己当什么犯人,反而拽的像大佬莅临现场似的。
京兆尹看了赵无忧一会儿,又走上前,在他面前绕了一圈,像是在观赏自己的猎物,不过赵无忧却觉得这家伙有点像龙阳之好。
在赵无忧身旁转了一圈,京兆尹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一拍惊堂木,大喝一声道:
“赵无忧,你是否知罪?”
“知罪。”赵无忧声音平和,出人意料的选择了知罪。
那京兆尹闻言也是一愣,他没有想到过赵无忧能这么爽快的就认罪,不过是出反常必有妖,他迅速调整自己,又问道:
“你既然知罪,就把你密谋杀害赵老六的事详细交代出来吧。若是你态度诚恳些,对事情交代的也够清楚,我可以向陛下求情,饶你一命。”
“什么?你在说什么啊?”赵无忧大惊,夸张的向后一跳,两条浓密的眉毛凝成一团。
“大人何出此言,我怎么可能会杀自己的同父异母的兄长啊,你也太高估我了。”
那京兆尹双唇紧闭,仔细的盯着赵无忧的眼神看了一下,又问:
“既然你没有杀还赵老六,我问你,为什么你还说认罪。”
赵无忧看了眼在他条案下,一个低头负责记录的师爷,于是好奇的问道:
“大人,你这是以什么方式问我的,若是正大光明问,为什么三班衙役和其他审理之人没有来,只有你和负责记录事师爷在。”
师爷闻言抬起头,看了一眼正在盯着他的赵无忧,随后又连忙低下头,将这一个解释的权利交还给京兆尹。
老奸巨猾的京兆尹轻轻笑了一声,语气显得很自然的说道:
“你的名声大,再加上此事事关镇国公府的名声,我自然不能让那么多人来负责审理,有我和师爷在,那些负责看守的衙役在门外等候,这样的解决之道才是最合适的。
倘若这件事被广而告之,只怕镇国公府会没有面子,对死者也不尊重。”
赵无忧冷笑,他可不会被这样的敷衍说辞给打动,这个京兆尹他是见过的,就在自己那便宜老爹的丧礼上。
当初在丧礼上,就数这个京兆尹哭的情真意切,比那些儿子哭的都痛,简直就像是他死了亲爹一般。
赵无忧也隐约知道,这京兆尹似乎是镇国公赵无病的某个亲戚长辈,也是赵家那个老太婆的什么亲戚,正是因为有了这个关系,所以这个人才能顺风顺水。
自从那年轻的禁军头领当众说出自己涉嫌赵老六的事,赵无忧便知道,这是镇国公府发力了,并且皇室也默许了,对于先前与自己有过秘密协议的太子来说,招揽在凤鸣帝国权势滔天的权贵,甚至比知道凤凰一族的消息更重要。
看着他伪善的笑容,和在赵无病面前卑躬屈膝的模样,赵无忧就感到深深的厌恶,这样的人都能当京城的京兆尹,让他对凤鸣帝国的印象更不好了。
思考了一会,赵无忧沉重的说道:
“大人考虑的十分周到,不过既然禁军以我涉嫌谋害赵老六的事,光明正大的将我带到这里,并且当时还有其他的百姓在场,我想经过这几天的发酵,京城内已经人尽皆知了,我们还有隐瞒的必要吗?
要不这样吧,既然你们要强加罪名给我,你不妨直接广而告之,让京城的百姓都亲自看看,我是如何在京兆尹府的证据下被定罪的,如若不然,我将不再说话。”
条案下,那京兆尹的拳头被握的咯咯作响,可偏偏他已经走上了这条路,实在没有办法回头,更何况,镇国公赵无病已经传来话,务必要让赵无忧认罪,不管用什么方法。
被当成枪使,谁也不愿意,可京兆尹知道,若是自己不按照赵无病的吩咐做,只怕自己也走到头了。
即便没有证据,可镇国公已经下了令,要创造证据,迫使他最恨的赵无忧认罪,顺便为他那死去的六弟洗白。
略显无力的揉了揉眼睛,那京兆尹深深吸了口气,对着赵无忧说道:
“我们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你有罪,还有证人证言,都说明了你与赵老六的死脱不了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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