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元欣和安当,吴亘给他们的任务就是匿于远海,伺机截击那些脱离队伍的神教船只。
这就好比狼群伏击那些迁徙的兽群,避开那些战力强的,专挑孤弱下手。一点点让其失血,最后削弱到可以吃得下兽群为止。
如今两方合流,无畏军加上诸家已经是强于神教水师,一举覆灭对手在即,怎不让吴亘兴奋。
“请陈统领与我共饮,看儿郎们如何破敌。”吴亘没有避开陈到,大声下达着军令。
他之所以一直率军留在此处,任由那些失了船员的神教战船漂浮于海上,就是为了引诱后面的神教水师过来汇合,再借用鬼物的力量一举歼灭之。
没想到水从月这么快赶了过来,掐断了神教的退路,撵着他们一步步向血海而来。此战配合鬼物,足以将剩余的神教战船尽灭于此处。
听着吴亘的谋划,陈到额头青筋直跳,他不怕死,但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家手下去死。
“啊……”一阵如野兽船的吼叫声响起,陈到面色狰狞,死死盯着吴亘。
吴亘轻蔑的瞟了其人一眼,吩咐道,“按住他,一个败军之将,降也不肯降,将手下拖到如此绝境,还有什么脸面咆哮。等剿灭了剩下的人,你就去陪他们吧。”
血海上出现了神教船只,这些船足有五十余艘。按着陈到所说,这支船队由其偏将统领。由于一路急行,陈到带的很多船都掉了队,这支船队一路收拢,竟然积攒了这么多。
很快,远处出现了更多的船只,那正是水从月率领无畏军水师,带着其他三家人马掩了过来,彻底断了神教水师的后路。
两路大军一前一后,渐渐逼近了这处战场。
看着停在海上的自家战船,后来的神教战船自然迅速靠拢。虽然不明白自家的船为何停留于此,但多一分力量总是好的。
至于无畏军及各家水师,则是按照吴亘的军令,远远停了下来,免得被沉船和鬼物所伤。元欣绕了个大圈,来到了荡神号的附近,彻底扎牢了这个包围圈。
神教战船彼此渐渐靠近,很快,后来的就发现了不对劲之处。这些漂泊于海上的自家战船,船体残破,一个个狰狞的窟窿遍布于船体。船上并没有一个人,在船身、甲板、船舱处,都可以看到血渍和碎肉断骨,就好像有野兽突然袭击了这些船。
他们很快意识到了不对,掉头准备离开此地,可是海面上出现的一艘艘沉船,拦住了他们去路。
在此羁绊不知多少年的沉船,将神教战船包围于其中,一个个鬼物从船中爬出,与船上的士卒展开了大战。
因为天暗,这次吴亘没有使用翳雾,因为他要让陈到看清这一切。
天色渐暗的海上,出现了一暮奇怪的情形。神教战船与这些鬼物大战,而外围则是沉默围观的无畏军和其队家族水师。
一道道曦光亮起,不断有沉船或是神教战船沉没。借着光亮,人们看到了船上惨烈的一慕。
甲板上,桅杆边,舱室里,这些源源不断出现的鬼物,在各个角落与神教水师士卒厮杀。
只要有人倒下,很快就被这些鬼物给撕扯成碎块,血肉凌乱的抛洒于船上,黑色的血浆顺着船舷流入海底,所谓人间炼狱不过于此。特别是有些鬼物还穿着神教的战甲,显然是死去不久的水师士卒,此时却是疯狂的向着昔日的袍泽发起进攻。
惨烈的求救声和嘶吼声响彻于海面,这些远远看着的人,并没有因对手被杀而有半分欣喜,一个个面色苍白的盯着战场。虽然是对手,但这种惨烈的死法已是超出大部份人的认知。
海面上,渐渐起了黑雾,有四个巨大的身影渐渐浮现,那是四鬼将前来支援。战事的进程很快呈现一边倒的趋势,一艘艘神教战船没入水中,形成了一个个漩涡,各种物件散乱的漂浮于海面。
终于,有二十余艘神教战船冲了出来,向着来时的方向冲去,可很快就被等候于此的无畏军战船所拦截。战争是残酷的,这个时候吴亘断不能有什么妇人之仁,若不然,如何对得起前面战死的弟兄。
“够了。”如垂死野兽悲鸣的嚎叫声响起,陈到跪倒在地,脸上涕泪交流,两只胳膊被人死死按着,手腕上的锁链不停泛起亮光。
“我愿降,请饶他们一命。”陈到头抵着地,用尽全身的气力喊道。
吴亘转头冷冷看了其一眼,冲着张武阳努了努嘴。
很快,张武阳带着陈到,乘了一艘飞梭,到了正竭力挣扎想逃离的神教战船上空。
“放下武器,咱不打了……逖儿,别打了。”陈到冲着身下仍在厮杀的战船喊道。
随着一遍遍悲怆的喊声响起,神教战船上射出的箭矢渐渐稀少,整个战场慢慢安静下来。
一个年轻的将领站在甲板上,面色悲愤的仰望着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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