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着这种担心又过了几日,这天我正在铺板上百无聊赖的看着号子里的人干活,监室门被打开了,一个干警叫到:“冯文,提审!”我一骨碌站起了身,接过递过来的提审红马甲套在了身上,走出了监号。那个过来提我的干警看到我的头发就是一皱眉,转身向监舍内喊道:“哪个是号长,过来!”听到呼唤,黎宏尚一路小跑来到监舍门口说道:“报告干部,我是号长。”
“你们号是怎么回事,这个人的头发怎么没有推?”这个干警口气严厉的问道。
“这~报告干部,这个人是前几天才关进来的,给劳动号申请推子了,劳动号还没送过来,等送过来我马上让他把头推了。”黎宏尚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于是撒了个谎。
“一会我给劳动号说一下,等会他提审回来就把他头给我剃了!要是让我再看见他的头还是这样,就别怪我收拾你。”这个干警说完就关上了监号铁门押着我去了提审室。
提审我的市检察院批捕科的,他们简单的问了一些后,把我之前的笔录誊抄了一遍让我签上了名字后就算是完事了,我又被押回了监室。一回监室黎宏尚就愁眉苦脸的说道:“老弟,要不咱们把头推了吧,刚才那个是咱们监区的副监区长,要是让他看见你的头还没推,我就要倒霉了。我刚才给劳动号说了,拿把好用的推子,咱们号里有个以前做过发廊,让他给你推个小平头,头发短短的也挺好看。”
我也知道进到这种地方是必须要剃成光头的,这也是为了集体卫生着想,但是有关系的、厉害的人物一般都会剃成贴着头皮的那种小平头。我点了点头说道:“没事,你安排就好。”我不想因为这一点点小事闹出来什么乱子,我现在需要的平静,低调,让全世界的人都不要关注到我才好。
黎宏尚又找来一个塑料大桶接了七分满的凉水,然后小声说道:“我给你烧点热水一会好洗头。”我听完心里一惊,因为我知道看守所里边一年四季都是凉水,只有上午下午会提供两次热水,但是那个热水是伙房做饭的大锅里烧出来的,漂着一层层的油花,根本不可能用来洗脸洗澡洗衣服。现在黎宏尚竟然给我说给我烧热水?
只见黎宏尚不知道从哪里抽出来一个连着很粗点电线的土制热得快。其实我第一次见的时候也不知道这是啥玩意。这是一个用木工锯木料的锯条加上电线做成的。先是用两个废锯条截成大概二十公分长的两段,然后将锯齿打磨掉,两段锯条用尼龙绳子绑在了一个三十多公分长的类似凳子腿的方木上,然后两片锯条后端被焊上了两根粗粗的电线,电线另一头就是一个插头。就是这么简陋的玩意烧起水来特别的快,一塑料桶是将这个土制热得快丢了进去插上电后几分钟就烧开了。
没一会我的头也理完了,拿着一个用不锈钢快餐杯盖子打磨成的镜子看了一下,那小子的手艺还真不错,这个小平头推的挺漂亮。推完头我躺在铺板上,有两个人一个端着我的头,一个用兑好的温水给我洗着头。让我没想到的是号子里竟然还有洗发水,飘柔的!
一切收拾停当后,我靠在被垛上懒懒的说道:“真没想到现在的看守所这么舒服,啥都有。我上次进看守所号子里边能有个烟和火机就很不错了,有时候没有火机和火柴,那些大哥们想吸烟还需要让底下的人拿着棉花和洗衣粉搓火。”
听我说这个,尚涛很有兴趣的凑了上来:“冯哥,我光听过搓火,但是怎么搓你知道不?”
“知道,我还搓过呢。能给上铺的搓火可不是谁都能干的,那时候我不吸烟,多少人都觉得让我搓火是浪费。”我说道。
“为啥啊?”尚涛不解的问。
“一般负责搓火的都是上铺的铁杆,他们能搓火,上铺就会时不时给他发根烟,有时候上铺吸烟了也会给他留个烟头的。”我还没回答,黎宏尚倒是先回答了。
“呦呵,看来黎哥也在老看守所呆过呀。”我调侃的说道。
“没有,以前经常进拘留所,这看守所这还是第一次。”黎宏尚回答道。看着我流露出不信的神色,他又连忙说道:“我这都是听认识的老混混们说的,他们倒是看守所的常客。”
我没有纠结他有没有进过看守所这件事,而是问道:“你那里还有什么宝贝没亮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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