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赖三亩说什么,赖娟不乐意了,生气地说“他们把井打在我家长生的地里!”
“什么?”怀强回过味来。当初分菜园时,每家二分半,正好多出不倒二分,大家一致认为闫长生没有父母,较为可怜,剩下的不足二分地划给闫长生。闫老四的排名本来在最后,菜地离村路近,鸡呀羊啊什么的经常下路糟塌菜地,既然多送二分地给闰长生,他就建议让闫长生家的菜地排在最后,也就是靠村路的位置,两家自然成为邻居。
弄了半天,怀强还被闫老四耍了,生气地问道“闫老四,你一一你怎么干这样的事?”
闫老四笑道:“怀强啊,咱那菜地收拾的好,满地都种着菜呢!长生那地种的大蒜苗,春节前后不是拔卖了吗?闲在那儿可惜了不是!长生是我侄子,闫家的人,在他地里打井怎么了,肥水设流外人田!”
你…马拉戈壁吧!这个闫老四脸皮还真厚实,跑到人家地里打井,还有一套一套的说辞。但能给赖三亩家添麻烦,怀强心底下无比快乐,他不动声色的说:“都已分家另过,把井打别人地里,起码要先打个招呼,算了,事情已到这地步,把井拆除重新打你地里就行。”
打井时找了八个人打一上午,再拆,那怎么行,弄不好还得一下午。闫老四不想当这个冤大头,他本意也就是先偷偷地在长生地里打上,长生当兵不在家,顶多和赖娟那丫头片子吵上一架,井放在那里不动,旱时去他们菜园子打水浇地,赖娟还能不给用?谁知打上来的是热水,还烫手,那怎么敢浇地,有多少菜也不够烫死的!
因此,他又动了让赖娟赔钱的心思,拿了钱再在自己地里重新打井。他恬不知耻的对怀强说“支书,你看看咱不能死脑筋是不,我家菜地都要打井浇菜,长生那块菜地有四分,差不多比我家大一半,肯定也是要打中不是,井我替侄儿打好了,叫赖娟那丫头赔我二百块钱,我也就不找她们麻烦了,一哈两笑怀强,一哈两笑!”
赖娟也看透四叔的阴谋,嘲笑道:“四叔打得一手好算盘,跑我们长生家打井,还得让我家付你钱,菜地旱时再打我们家井水浇地,天底下的好事都让你遇上,你也得问问我赖娟愿不愿意?”
见被说穿,四叔脸都不红地说:“赖娟侄女,你还没过门到我们闫家,还不懂闫家规矩,不尊老爱幼,我不怪你,道理摆在那里,就算四叔打错地方,那井还不是在你地里,话又说回来,你打井能不花钱,现在等于你拿钱打井了。”
怀强半缸子水已喝完,心里急着程家围子那边的窑场,还有大队会计也在,再掺和一会,大队会计跑谁家喝酒,找起来费事,于是和稀泥道:“赖娟侄女,侬我看,连井头加管子再加上找人打,怎么也得百十多块钱,你就拿个一百二十块钱给你四叔,这事算过去了。”
四叔是闫长生的四叔,自己没过门,闹的太过无情肯定会被人指脊梁骨,决定退一步说“支书,看你面子,我同意给点钱,但不是一百二十块,井头加井管两样不到五十,人工二十块使不完,我只赔七十块。”
“哎哟哟赖娟侄女,咱们是亲叔爷儿俩,你就这样算计你四叔,我是长辈,让你一点,直接给一百块,多少就这,没得谈了!”四叔努力做出吃亏的样子,痛心疾首的,让人同惰!
赖娟早上卖鱼的钱还在兜内,她取出一个手绢包着的一把钱,点出十张十块的铺在怀强跟前,一言不发的走了。闫老四生怕别人拿走,伸手抢在自己手里,得意地说:“哼!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想跟我斗!”
赖三亩用烟锅敲敲闫老四的头说:“你也知趣些,这是娟丫头让着你的,前天长生来信说,他四叔五姑六叔家还有弟弟妹妹没结婚,如果成家,要尽量多帮些,起码喜礼钱要出五十块!你看看你,还赶不上一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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