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同会正与两个老板签造船合同,大哥一头撞进来,甩手就是两个巴掌,史同会摸不着头脑,只好摸脸,不解的问:“大清早的,发什么疯呢?”
“爹死了,咱得回去!”小解跟进来,他没有看到大哥打人。
史同会把签好的合同递给两人说:“对不起,家里出事,中午没法招待二位,容哪天后补!”
两人告别后,史同会才转向小解问:“爸不是身体很好吗?”
“思想不好”小解指指自己的脑袋说。
“赶紧走”大哥贪婪地把整个船厂睃巡一遍才上车。他刚才就是看到史同会偷偷在外建造诺大的基业,居然不给他知道,气不过才打他两耳光的。
杨新华修整留梅路时,对路进行了拓宽,跟着路走的排水沟也适时加宽加深,需要的路口还重新架上桥梁,史同会的父亲就是在西路桥上跳下去的,他是真想死的,选择时间是在早上四点多,发现时已经七点,大哥说:“已经被冲到开心桥那块,整个人仰面朝天,随波逐流。”
父亲在杨颖失踪后,时常叹气,没有杨颖,史同会就没有了进入杨家的梯子,也失去上升空间,加上大哥闹着不在每月缴钱,父亲对史家回到权力队伍已没有了信心,他曾几个月了不与任何儿子辈说一句话,史同会去看几次,连一个直视的眼光也没得到。对儿子,对家庭,对权力,事业统统灰了心,一夜之间头发灰白,腰随即直不起腰来,他在夜间到过 几次造船厂门口,留下许多不甘的目光。
不甘也就不甘了,他在意的,努力要夺取的,在儿子那里,恰恰是他们不屑的,而自己的年龄,精力和声誉也无法再溶入争斗的队伍,结束生命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爹的尸体被大哥放在草棚下,这个草棚是爹和史同会搭的,原意是放自行车的,破破烂烂的自行车,家里有六辆。
“怎么不放屋里?”史同会哭过一阵子,问大哥。不知是父亲的事,还是他们家庭的事,从河里捞上来到现在,估计够轰动的,邻居和熟人竟没有一个人来帮忙。
“这事正想和你说的”大哥看到刚从单位回来的二弟,喊声:“你也过来。”
二弟说:“听到爹跳河的消息我就请假来着。”
没有人对他的话感兴趣。
大哥等二弟的话说完,才继续说:“爹没死前,月月让我们交钱,说集中精力让三弟当造船厂的书记,钱交了几年,三弟狗屁书记没当上,钱哪去了,今天早上去找时,看到三弟建了好大的一个造船厂,老三,你亏心不亏心,用我们的钱建的厂,还不让我们知道,拿我与你二哥当冤大头呢!”
二哥的眼都变绿了,他激动地问“史同会,咱们有自已的工厂了?”
娘气不愤地说:“咱先买些白布把你爹盖起来行不行,秋天这些大绿蝇子一会把你爹吃空心了,等把你爹送下湖再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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