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晏如一百个不愿意,汤宗是什么人,他比谁都清楚,那可是难对付的紧,哪有那么好糊弄,但也没有办法,这周洪宗把什么事都推得一干二净,轻哼一声,“我知道。”
“嗯。”周洪宗知他不满,起身拍了拍他肩膀,“你别忘了,咱们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凌晏如脸色难看,一句话不说,拱拱手,转身就走,除了不满,他还须的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去应付这个汤宗。
人都走了,周洪宗一个人坐在客堂里想今日的事情,忽然手下进来询问,“大人,今日的晚宴安排在您府上还是醉风楼?”
周洪宗闻言眼睛一瞪,“本官说过要准备晚宴吗?!”
“是是是,是小的错了,以为大人今夜要给汤大人接风。”下人赶忙告罪出去了。
周洪宗将手里的茶杯扔到桌上,自言自语恨恨道,“没有皇命,便不请自来我浙江,接风?接的哪门子风?!”
......
转眼,汤宗与纪纲到了客栈,刚下轿,就看见掌柜和小二就跪在了门外,大堂里吃饭的客人也都跪了下来。
那掌柜双手奉上汤宗住店的押金和纪纲的轿子钱,哆哆嗦嗦道,“大......大人,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望恕罪。”
小二也哭丧道,“大人恕罪,小人......小人真的不知道,不知道您......”
“啪!”
他说不下去了,甩手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重重磕了一个头,“大人恕罪,小的给您陪不是。”
“哈哈哈......”
汤宗哈哈一笑,“起来吧,住店付钱,天经地义,你们有何错?”
他没有接银子,直接上二楼自己的房间。
后面的纪纲走过,伸手将自己的那锭大银拿走,笑道,“汤大人刚才说的住店给钱,可没有用轿给钱,本大人从不接济你们这些生意人,这个我拿走,住店钱就留给你们了。”
说完也笑着跟上去了汤宗客房。
进了房间,见汤宗一人坐在桌前,正埋头沉思。
“汤大人,你为什么刚才不直接去那凌晏如府上,客栈里的这身破衣服还值得你惦记?”纪纲笑嘻嘻道。
汤宗抬头,表情严肃,他没有正面回应,反而问道,“纪千户,这杭州府三个月前江南运河航道堵塞的事情,那周洪宗和凌晏如似乎都在遮遮掩掩,这里面怕是有问题呀。”
纪纲坐下,给汤宗和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汤大人有些多想了吧?我倒是觉得他们所说在理,毕竟这事和他们关系不大,能有什么问题?”
汤宗起身,捋着胡须,“昨日来时我说这件事有三个问题,第一,如此重要的江南航道堵塞十三天,浙江和漕运衙门却连个奏报都没有。第二,清理河道淤积应是官府早已定好的事情,却没有告示提前告知百姓商户,以至于堵塞。第三,普密蓬在此逗留三日,最开始却是绝口不提,这绝对不寻常。”
他说完回头,“哦,还有第四个,我昨晚在这件客栈听闻,当时运河上还出现了按察使司的官兵!”
纪纲奇怪,“汤大人,这四个问题不是已经解开了吗?那周洪宗和凌晏如说的清楚,第一,事发突然,来不及张贴告示,第二,耿璇已经禀告了漕运总兵陈瑄,算不得没有奏报,第三,那周洪宗和凌宴如已经告知普密蓬商船太多,运河堵塞,他自己也说了,就算是可疑,那也是他自己的问题,回去接着严刑审问就是了。第四,那凌晏如也说了,他是帮漕运衙门清理运河去了,那不出现在运河之上,应该出现在哪里?”
汤宗点头,“的确都解释的通,不过耿璇既然通知了陈瑄,为何你我却都不知道此事,难道陈瑄没有上奏京师,自己决定了?再者,耿璇本来就是都指挥使,就算事情紧急,手下也有十几个卫所,七八万人,清理运河淤积还需要按察使司那几百人?普密蓬和陈大柱都知道在杭州府停留三日,却都没有主动交代,到底和浙江官场有没有关系?最重要的,据昨晚那两个船夫所言,航道堵塞的第二天,也就是五月十六,按察使司的人就去了运河,那个时候恐怕耿璇还在上禀陈瑄,清理河道的事情还没有动工吧?”
他又提出了一堆新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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