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宗回头,“在行这么多年孤身一人,早日成家难道不好吗?”
“汤大人说好那自然是好。”纪纲笑道,转而又道,“不过车在行那小子虽然整日鼻孔朝天,惹人讨厌,处处与我作对,但我却总觉得他非池中之物,汤大人莫要一片好心反而误了人家一片前程。”
汤宗闻言一愣,停下脚步,“难怪纪千户要举荐在行,看起来是真的很欣赏他。”
纪纲讪讪一笑,“汤大人说笑了。”
他悠悠道,“也许是我从前身为锦衣卫指挥使时,习惯了旁人讨好奉承,半点不敢违逆,于是遇到这小子有了错觉,那天斗了一番之后产生了惜才之心。他不过是个小小评事,却压根没把我指挥使的身份放在眼里,处处与我作对,那天他找我放你的架势,真真是我要不放你,他就要收拾我,我是习武之人,能看到他眼睛里的那股绿林凶狠之气。”
纪纲看着汤宗,“汤大人,他要不是真真开不了窍的愣头青就是心比天高的抱负之人。”
汤宗闻言想了想,忽然笑道,“什么心比天高的抱负之人?我与他相处三年,他就是个愣头青,混迹官场怕是指望不上了,不如早早成家,安稳过日子。”说完牵马朝前。
“说的也是。”纪纲笑了笑,快步跟上。
来到锦衣卫,指挥同知赵铎急忙迎接,汤宗说完来意之后,他皱起了眉头,“汤大人,审问普密蓬肯定是没有问题,不过挑选一卫之兵,没有皇上驾贴,怕是有些难办。”
汤宗道,“事情紧急,若是本官审问完普密蓬再去觐见皇上,怕是有些晚,况且,我们只是挑选一卫之兵,并不带走,算不得调兵,待我明日见过皇上,拿到驾贴,才会正式调兵,赵同知大可放心。”
赵铎这才放下心来,“如此最好。”
于是他与纪纲两人立刻前去挑选将士、安排船只,汤宗则是直接去了北镇抚司诏狱。
诏狱大堂里,依旧是汤宗在上,薛明在侧,普密蓬如同一条死狗一般,趴在地上等待问话。
汤宗看着呆若木鸡、污秽不堪的普密蓬,表情复杂,若是之前还对他有所同情,那现在却是恼火非常。
这家伙果真就如纪纲所言,是个小口油壶,倒一下,出一点,着实可恨!
“啪!”
汤宗一拍惊堂木,声色严厉,“普密蓬,本官问你,在杭州府停留期间,到底有没有人交代你不让你入京说江南运河河道堵塞之事?!”
普密蓬一个哆嗦,待从翻译口中得知问话内容,急忙道,“大人,没有人交代,罪臣所言句句属实。”
“句句属实?”汤宗冷笑一声,继续发问,“在浙江布政使司,见过四面佛真面目的除了浙江布政使周洪宗,浙江按察使凌晏如,杭州知府王清源,还有谁?!”
“就他们三人,再无其他人。”普密蓬回应。
汤宗闻言,一股怒火从心中直往上涌,若说第一个问题,他还不敢肯定,那第二个问题,就是妥妥的胡说八道的。
因为他已经确信,见过那尊四面佛真面目的一定不止周洪宗三人。
“那本官也救不了你了。”心情平复后,汤宗看普密蓬一眼,转头对薛明道,“薛镇抚使,大刑伺候!”
薛明闻言,“噌”地站了起来,也转头看了一眼普密蓬,双眼瞪得如同铜铃,拱手道,“汤大人放心,之前大人交代,我等不敢用大刑,现在必然让他老实交代!”
说完大步走过去,一只手提起普密蓬,将他像死狗一样拎起来,就朝堂下而去。
而普密蓬看着他,则是脸色惨白,一脸惊恐,嘴里叽里哇啦大声叫嚷,显然是吓得不轻。
汤宗见这架势,也是心中一紧,急忙交代,“薛镇抚使,可莫要下死手,要了他性命。”
薛明回头,“汤大人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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