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周洪宗、耿璇、凌宴如三人隐瞒江南运河漕粮被劫真相,事发之后,三人密谋,带兵围攻臣下榻馆驿,臣是替皇上巡抚浙江,他们如此行径死罪难逃,但三人所为,实为阚六一步步嫁祸所逼,周洪宗耿璇二人的确是想要杀臣,嫁祸凌晏如,而凌晏如却只是想逼臣就犯,况败露之后,凌宴如多有坦白,奉天殿刺驾一案能告破,也多有其功,故此,臣认为这三人虽咎由自取,但实无犯上作乱之心,周洪宗、耿璇当全族领罪,凌宴如当从宽,一人领死。”
这话一出,众臣面面相觑,均是觉得汤宗这是方才被夸赞之后有些飘飘然了,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且不说当面顶撞皇上已经说出去的话,谁不知道那凌宴如与你有师徒之谊,你居然还敢为他说话?
眼见朱棣脸色又变,胡广陈瑛心中冷笑。
朱棣看了汤宗一眼,笑道,“好,就依爱卿之言。”
他居然就直接答应了,但众大臣知道,这是朱棣城府深,不想在你汤宗立下大功之后为难你,免得人说小气,可不是他心胸宽广。
纪纲也是皱眉,心中暗暗思索日后与这汤宗到底该如何相处。
不想汤宗到这里还没完,又道,“皇上,汉王遇刺一案,臣也有了真相!”
纪纲一阵头大,稍稍侧头看了一眼汤宗,他还是要说出来了。
“汉王遇刺案?”这次连城府甚深,努力营造心胸宽广、宽宥功臣形象的朱棣都是一愣,摸着唇上短须慢慢坐下,但脸上的冷意却已经是显露无疑。
这也难怪他不生气,查出奉天殿刺驾案真相,你汤宗居功甚伟,你提出为周洪宗三人减罪,让我收回了金口,这也就罢了,全当我是惜才,愿听纳谏,但汉王遇刺一案已经结案,就算是英国公张辅的上奏意指太子,也不敢直言说这个案子的结果有问题,这可是我御审的结论,而且人都已经杀了。
那你汤宗现在又提汉王遇刺案,还有了真相,哪一个真相?摆明是想说我朱棣御审错了,想让我下不来台!
另外,汉王遇刺一案跟你汤宗有什么关系,我朱棣什么时候说过让你审理此案的?
“这个案子还有什么真相?”朱棣问道,虽然心中愤怒,但语气尽量平顺。
汤宗自然知道自己现在说这话意味着什么,也知道朱棣此刻心中全是不满,于是跪下道,“皇上,臣并非有意要审理此案,而是这件案子和奉天殿刺驾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凭借对刺驾案的了解,臣当时就有一种直觉,是有人利用了奉天殿刺驾案的错误结论!”
众臣闻言一惊,尤以张辅王宁为甚,因为这句话往白了说,谁会利用奉天殿刺驾案的结论,除了汉王还有谁?
反倒是朱棣并没有显得多么惊讶,因为当初了结此案就是不想再在这件事上再纠缠下去,他淡淡道,“爱卿有话直说。”
“皇上,臣在此告罪,因为在刺杀汉王的凶手被行刑前,臣为查出真相,已经将他以死囚调换,现在就关押在臣的府上。”汤宗道。
“什么?!”朱棣这下可就不能再淡定了,面色一冷,“汤宗,你好大的胆子!”
我亲自御审赐死的人犯,你都敢掉包?!还藏在了你的府上?还有什么事情是你不敢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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