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宅。
月娥依旧昏迷沉睡,但凶器已自她后心拔出,绷带在她身上缠了一圈又一圈。
玄武亲自在旁看护,毕竟这凶器有毒,月娥状况不明,他要随时观察,汤福也在门外候着,随时等待召唤。
大堂里,平阳县令赵凌易躬身在汤宗身旁,身体有些哆嗦,“汤老爷,您看今夜这事......是我这个县令失职,还望汤老爷不要怪罪,从今日起,我便派衙役把守府上周围,保证再不会出这样的差池。”
县令手里没兵,只有衙役。
汤宗皱眉看着他,对于他今日躬亲到来很是诧异,倒不是说出了这事他这个县令不该来,而是这番毕恭毕敬的惶恐态度,于是问道,“赵县令,我既已辞官,就是布衣之身,哪里敢劳您亲自前来?”
赵凌易闻言惶恐,急忙道,“汤老爷可不敢如此说,既在平阳为官,就得为平阳做事,何况汤老爷还为大明朝廷鞠躬尽瘁。”
他这话说的冠冕堂皇,汤宗自是不信,却也没有再多问,点头道,“赵县令此言也有道理,也罢,今夜的匪徒本是冲着我来的,他没有得逞,想必不会这么容易善罢甘休,外边的衙役你尚且留下,但不是保护我汤宗,而是要追查凶犯!”
“是是是,汤老爷放心,我明白。”赵凌易急忙道。
汤宗有他自己的顾虑,既然已经辞官,那就应该安分守己,老老实实呆在老家,但今日赵凌易却亲自带着衙役来了,还对他毕恭毕敬,这要是传扬出去,很容易遭至弹劾,说他尾大不掉,以布衣之身号令地方官员,从而让向来多疑的皇上多心。
但考虑到刚刚遇刺,没有保护也是对家人不利,所以他思考之下,才叮嘱赵凌易,此番带衙役前来不是为汤宗个人,而是为追查凶犯,这个出发点可是不能混淆。
凌晨寅时,车在行回来了,临近汤宅,见到一群衙役将宅子团团围住,顿时心中一惊,急忙上前询问,这才得知缘由。
他放下心来,在宅外站定,调整好情绪,推门走了进去。
“车公子,你回来了?”厢房门外的汤福急忙问道,脸上带着期待,自然是想知道追踪凶犯的结果,只是不好直接开口询问。
车在行知道但不回应,反而问他道,“月娥......月娥现在怎么样了?”
“还在昏迷,二公子在里面,车公子可以进去看看。”
车在行不动,又转移话题问道,“夫人如何了?”
“还在伤心,不过有大公子陪着。”
“哦,老爷在哪里?”
“在书房。”
“嗯。”车在行点头,“我先去见老爷。”
书房里,原本还在思虑的汤宗见到车在行,急忙起身问道,“在行,可有抓到凶手?”
车在行跪下,“老爷,在行无能,一直追到雁荡山,没了歹人的踪迹。”
“哎——”
汤宗闻言失望,叹了口气,伸手示意车在行起身。
他自己重新坐下来,缓了缓情绪,“没有捉拿到也没有关系,我考虑过了,这次的事情肯定是明教所为,没有其他可能。”
他已经猜到了,自己一生得罪过的人自然有,但大都在朝堂,如陈瑛之流想要报仇,在没有被抓到死穴把柄的情况下,一定是用阴谋陷害的老勾当,绝对不会干派人刺杀这样的蠢事。
车在行闻言心中一突,“在行也如此觉得,那老爷可有应对之法?”
汤宗道,“暂时只能靠外边的那些衙役了。”
“老爷,他们是......”
“平阳县令赵凌易不肯说,但我知道,是纪纲在我们离京时就交代好的。”汤宗道。
车在行焕然大悟,“原来大人早就有所准备了。”
汤宗不语,这显然是承认了,他查案后期有意交好纪纲也有此因,哪怕没想到明教刺杀,就算为避免离开朝堂之后仇人陷害,家人受制,他也应该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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