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只剩下了薛槐和梁海星,梁海星爬在办公桌前,想起黄正刚刚刚说过的话,就拿来稿纸准备草拟向厅行管处借行李箱的请示。此时,仿佛黄正刚就站在其面前,正满脸微笑地望着他,梁海星心里顿时充满了无恨的感慨。
就在梁海星胡思乱想间,不知什么时候,薛槐在了其面前,悄声对梁海星道:“小梁想开点啊,女人就这样,小事太多,好计较。”薛槐说着向楼上望了一眼,梁海星点了点头,道:“谢谢科长的关心。”突然间,梁海星似乎想起了什么,道:“科长,那天的事情你也看见了,我正要为厅长送行李箱,她说是有急件让我去处理,并且是她自己说的,将行李箱转交厅长,可厅长要行李箱,她却不说话了。”
“你把这事告诉黄厅长了?”薛槐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问道。
梁海星没有直接回答,满脸的困惑。过了一会儿,梁海星像似在自言自语,道:“我有时真的不明白,从年龄上,她比我大二十来岁,我应该喊她阿姨了。从职务上,她已经是副科长,与我也没有竞争关系。原先也不熟悉,没什么利害冲突。但我始终不明白的是,她为什么这样对我……。”梁海星真想将所有的委屈向薛槐倾述,似乎又觉得不妥,就无奈地摇了摇头。
“小梁啊,你整天忙着送文件,闲的时候不多,我们也没有时间谈谈心,但我还是想提醒你,机关与学校不同。在学校,你们都是学生,毕业后各奔东西,大家没有根本的利害冲突。但机关不同了,大家将长时间在一起相处,每天都有利害交织。你有机会还是多和许科长交流交流。我想,你们间可能有什么误会吧?”薛槐话语很谨慎。
“我和她之间有什么误会?”梁海星目光充满困惑。
“咳。”薛槐叹了口气,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
梁海星低头继续着草拟着申请,写就后,将申请放进文件夹,走出了办公室,上楼找黄正刚签字。梁海星刚刚走近黄正刚办公室房门前,里面传来黄正刚的斥责声:“我从来没有袒护过小梁,一个刚刚进入机关工作的年轻人,小梁身上也可能有着许多年轻人共同的毛病。如果被我发现了,我会照样给他指出来,甚至是批评他。可你呢,从年龄上,你比小梁大好多,如果在社会上,小梁可以喊你阿姨了;从职务上,你是他的领导。你既然说,小梁这也不好,那也不是,你可以找小梁谈心吗?给小梁及时指出来,那也是你作为小梁的领导负责任的表现。我想,小梁会改的。但你是怎么做的?我常说,同事在一起工作是缘分,大家一定要坦诚相见。我最不能容忍的是,当面一团和气,背后竟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将同事当成竞争对手,下级告上级无德,上级告下级无能。”
从黄正刚的话语里,梁海星似乎听出了什么,黄正刚激动的情绪更让梁海星内心深为不安,充满了无恨的感慨:难道这就是刚刚与自己和颜悦色谈心的黄厅长?为了自己,黄正刚副厅长竟不惜当面严厉批评许妍妍。梁海星顺门缝望里一瞧:许妍妍正坐沙发上啜泣。望着眼前的情景,梁海星对黄正刚的敬仰之情,油然而生。
梁海星又悄然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坐在办公桌前,刚刚发生的一幕不时浮现在眼前,始终有一个难解之谜萦绕梁海星的脑际:自己与黄厅长非亲带故,为什么黄厅长处处帮着自己?梁海星甚至还想:难道黄厅长对自己另有所图,或是将自己作为一枚棋子在利用?
后来,梁海星对黄正刚有了更多的了解,也就为自己的多虑汗颜。
周末,因一急件需交黄正刚批办,梁海星就去了黄正刚家,恰好黄正刚不在这家。同黄正刚一样,其爱人也是一位极为友善之长辈。在等待黄正刚回家的空暇间,梁海星与黄正刚的爱人闲聊了起来。闲谈中,梁海星对黄正刚有了更多的了解。
黄正刚是一位老革命,战争年代一直在根据地负责做群众工作,免不了和各色人打交道。解放后,被政府任命为副市长。六十年代,因被人告发曾“通匪”,含冤入狱,因此黄正刚向来爱憎分明,最疾恨为人不实者。也许特殊的经历,使得黄正刚似乎对年轻人特别关照。
梁海星胡思乱想间,双眼通红的许妍妍拿着文件夹气势汹汹地走进了办公室。梁海星还没有反应过来,许妍妍便将文件夹往办公桌上狠狠的一摔,随后便破口大骂起来:“这工作没法干了,人小鬼大,处处背地里使绊子,自己捅了娄子,却往领导那里告黑状。”
薛槐知道许妍妍定是受到了黄正刚副厅长的批评,就忙劝解道:“可能是误会吧,别记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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