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姐客车上,因疲倦与悲伤,英雄张涛沉沉入睡,并陷入生命垂危的噩梦里。
“涛古,醒醒,马上到了。”
一个轻柔的声音,把张涛拉出了噩梦。
他睁眼一看,自己正紧抓着一只白嫩的手,而且还抓捏得很紧。
他把手一松开,这只手的白嫩上,全部是他抓捏留下的红杠杠,一道道像红墨水涂抹过后那样醒目。
也许,在恶梦里,自己潜意识把这只手当作了依靠。
张涛斜斜地躺在坐椅上,头靠在一个温软的肩上。
他再一凝神,就能呼吸到,女人特有的迷人芬芳。
不用看,凭感觉张涛就能够知道,坐在旁边的人是桃姐了。
也只有这个一直让他体会到浓浓母爱的女人,才能让他产生如此安心、安全、依恋的感觉,才能让他在梦里释放出他的脆弱与畏惧。
也只有这个女人,才会这样一直默默地给予他无私的关爱。
这个细小的肩膀,才会这样尽任着自己粗重的身体压着。
这只白嫩的手,才会在自己的抓捏下,忍住痛不哼一声。
想到旁边坐着的是桃姐,张涛心里顿时涌起一阵暖流。
噩梦里那些惊恐、害怕,被驱散得干干净净。连落榜的心灵创伤,似乎也好了不少。
他很想抓着这只白嫩的手,靠在桃姐肩上继续装睡,美滋滋的享受,这份甜美与幸福。
猛然,他又想到,这是在班车上,还有很多人看着呢。
自己虽说比桃姐少那么几岁,可也算是功能健全的男人了。
这要让好事的人,添油加醋地传出去,该会是怎样轰动的桃色新闻,该会给桃姐带去多大的影响啊!
于是,张涛电击般迅速坐正身子,准备把那只还抓住桃姐的手悄悄抽回来。
这时,桃姐的手也动了。
它翻过来,又压在张涛手上,轻轻地拍打着,像母亲催眠,又像恋人爱抚。
她白嫩的手上,那一道道红杠杠,在他眼前晃动着,晃得他的眼睛都模糊了,心也模糊了。
晴朗的天空,莫非又要下起太阳雨了吗?
桃姐一边拍着张涛的手,一边轻柔地安慰张涛。
“听话,不要再想了,傻瓜,一切都会好的!”
她说话时,头是侧过来对着张涛的,两张脸贴得很近。
她呼出的热气,轻轻柔柔地,打在张涛的耳根和整张脸上。
这让他产生了一种奇异而又美妙的,幸福的战栗与冲动。
她轻柔的声音直往他耳里钻,也往他心里钻,话语中蕴含着浓浓的关切与柔情。
所有这些感觉,都在张涛心里交汇撞击着。
把他的人都撞傻了,撞成一根不会发声、不会动弹的木头。
木头受不了这撞击,就歪歪斜斜往一边倒去。
跟着,又跌入一张,早就张好的,温柔无边的网里。
于是,木头就在网里,幸福地晃荡着。
晃荡成花蕊上,那一滴晨露,晃荡成月光下,那飘飞的叶儿。
桃姐看着张涛这迷迷糊糊的样子,在他手背轻捏了一把,嗔怪道,“涛古,你在听我话吗?”
“在听的,桃姐,一直在听!”张涛忙不迭地回答说。
跟着,他又迷惑地问,“桃姐,你怎么坐这里来的呢?”
“大市墟下了些人,这个位置也空着,我就坐过来了。”
“难怪我会睡得这么香,原来是桃姐在身边了。”张涛恍然大悟地说。
“你这家伙,刚还坐得好好的。我才坐下,仿佛知道是我一样,就往我身上靠。”
“你睡得像死猪一样,推了好几把,也推不动。你身子又重,把我的肩膀都烤麻了。”
说完,桃姐轻皱着眉头,用手在肩膀上装模作样轻揉着,一副娇媚的形态。
张涛又被这娇媚石化,都不知道接话。
桃姐没理会张涛的呆滞。
她轻启双唇,吐气如兰说:“你看,还有这手,都被你抓成什么样了。”
顿了顿,她继续打趣着说:“涛古,你睡梦里,莫不是把姐当成仇深似海的大恶人吧!”
张涛不自觉地把手伸出来,想为桃姐的手或是肩抚摸下,以表达自己的歉意。
顿时,他又想着男女有别,马上尴尬地缩回手。
“对不起,桃姐。”
他挠了挠后脑,不好意思地看着桃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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