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这支双抢大军又开始浩浩荡荡出发了。不过,这只大军可就有些怪异了,雪儿与娜娜跟上午一样一个提壶、一个挎篮,马田挑着好些叠到一起的箩筐,张涛挑着四包肥料,其他人那是一人一担猪栏肥。
一担担用簸箕装着的猪栏肥早被张涛的母亲与妹妹梦芳挑到了禾坪上一字排开。在太阳的曝晒下,猪栏肥上弥漫着薄薄水汽,更散发着刺鼻的猪屎味,让人直想把中午吃过的东西呕出来。刚开始时大家皱着眉头、捏着鼻子看了半天也没谁主动去挑。后来梦芳与高子率先各挑起一担离开了。张涛虽然没说话,但那眼光却看得让人有些发毛。于是大家便只有一个个把簸箕挑了起来。
这一担猪栏肥重倒是不重,大概五十斤,主要是这嗅味让人难受,而且簸箕下面还一直往下滴答着猪尿呢!这是人干的活吗?天天要让这猪屎猪尿熏着,这人还怎么活呢?这农民啊!真是又辛苦又可怜又可恨!你们怎么就不能用那白白净净的氮肥什么的施田呢,这稻谷被这些脏东西浇灌长出来的,那还能吃吗?那不恶心死了吗?
大概半小时后,这只让所有行人侧目惊叹的挑粪大军到了田边,大家把肩上的担子一搁下就跑到一边大口大口地喘气了。
最后那一丘田上午剩下的稻禾已经被杀完了。张涛父亲正用锄头钩着泥巴在垒田埂,梦雪则在拿着镢头在刨田岸上的草皮。
张涛可能想到这些人中午吃了那么多壮阳的鳝鱼,又休息了那么长时间,现在该是卖力气的时候了,所以大家屁股才落到地上,气还没喘顺,他就开始大声嚷嚷着安排事,把他们往田里赶了。
“猛子、胖子两个打谷,棍老出桶,雪儿与娜娜先渡阵子禾,马亮与吴邦你们个照旧送谷,其他人全部到田里拖稻杆与踩禾兜。”张涛这样子真仿佛是战场上的将军指挥他的土兵似的。
这一通命令下去,大家只好往田里走去。他们嘴里不好说什么,心里却把张涛恨恨骂开了,不就吃几条黄鳝吗?怎么就把我们当奴隶使唤呢?至于吗?
“哇!这水太烫了!”胖子的脚一触及田里的水面就大惊小怪地喊道。
猛子也跟着咋咋呼呼回应道,“你看,这水还冒着泡泡呢!这鸡蛋放里面大概都可煮熟的。”
要是正午过来的话,那暴日不但晒死个人,田里的水形容下是可以烫掉猪毛的。不过,现在是四点多了,气温回落了不少,这田里的水温肯定没有猛子与胖子说的那么恐怖吓人的。张涛对这一对活宝的话直接当作猪栏肥的气味。
张涛与高子、毛毛、泥鳅四个人先把田里打完的稻杆分为两部分,稻堆上面那部分没沾水的稻杆就合成一把把扎起来,拖到田岸边晾着。明天开春田地里的农家肥也要靠它呢。下面那部分则一把一把的在田里均匀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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