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悄然来临,蝉鸣阵阵,殷都街道上又出现了久违的冰糕摊。
那些叫卖冰糕的商贩热的满头大汗,但就是不忍心吃上一口自家柜子里的冰糕。
艳阳高照,燥热的天气让高郃汗如雨下,脚下的战马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身后的将士也热的浑身是汗。
这次来殷都,高郃足足走了半个月,过栈道,穿横断,艰险万分,好在最后还是有惊无险的到达了殷都。
看着殷都高耸的城墙,高郃心里涌出一丝回家的感觉,只不过这个家已经不再是家了。
“有请安西王高郃入宫觐见。”太和殿外,太监尖细的声音在皇宫中回荡。
一身黑色蟒袍,头戴四翎束冠的高郃缓缓走进朝堂,目光平视龙椅上的高祯。
高祯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三年未见,高郃怎么老了这么多?
三年前,高郃进京,那个时候虽然已经脸露沧桑,但还不至于像今天这般,双眼凹陷,脸上满是褶皱,皮肤黝黑无比,与其说是一个封王,倒不如说是街头百姓。
“臣弟安西王高郃拜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高郃单膝跪地,拱手颔首,大声喝道,语气虽然恭敬,但却显得有些冰冷。
“安西王平身。”
“谢陛下。”高郃起身站在大殿中央,对于他来说,今天这场觐见必定会是一场不见血的战场。
很快,高祯就阴兵劫粮一事开始询问安西王,“贤弟,蜀州苗疆叛乱,你上奏说要三百万石粮食。
朕没有耽搁,让农司星夜兼程备好军粮,却不曾想在你蜀州境内遭遇阴兵一事,三百万石粮食不翼而飞,就此事,你可作何解释?”
高祯开口就是阴兵劫粮,高郃眉头紧皱,果然是来者不善啊。
“陛下,阴兵劫粮一事,臣弟觉得其中必有隐情,至于是何人所劫,臣弟仍在调查之中,不过请陛下放心,这事情一定会查的明明白白,三百万石粮食也一定会找回来。”
“这事情都过去半个多月了,还没有进展吗?”高祯神情不悦的说道,“若是贤弟手中人手不足,朕可以派一些过去。”
“陛下放心,蜀州之地是臣弟苦心经营多年之地,人手充足,不劳陛下费心;只不过这阴兵一事太过蹊跷,臣弟确实需要时间。”
高郃拱手说道,可心里却是一阵不爽,你不是都派人去蜀州了,有没有进展你不知道?
高祯笑了笑,看了看下面的高郃,“三百万石粮食可不是小数字,贤弟啊,不是朕在这里为难你,只是满城百姓需要一个交代啊,若是有难处,可尽管开口。”
“臣弟明白。”
“陛下,臣有话要说。”刑部尚书薛逊从旁走出来,拱手说道。
“薛爱卿请讲。”高祯微微一笑,轻轻说道。
薛逊拱了拱手:“陛下,安西王殿下,在军粮出事后,臣第一时间就派人前往罗浮山调查,在罗浮山上发现了很多类似于兵马活动的痕迹,就在军粮被劫附近,不知道对此,安西王作何解释。”
高郃皱眉说道:“罗浮山匪患横行,臣弟多年来一直致力于消除匪患,还川蜀安宁,这罗浮山有兵马调动很正常,臣弟觉得,这并不能说明什么,薛大人是有些过于紧张了。”
“是吗?可是这些印记很明显是近期才有的,因此,臣觉得,这三百万石军粮并不是被阴兵劫走,而是被军队之人劫走,这阴兵之事不过是他们的借口罢了,王爷,您觉得呢?”薛逊厉声说道,旁边的安西王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高祯坐在皇位上,听到后,默默的点了点头,然后看着安西王说道,“贤弟,你在罗浮山可曾发现这些?”
“罗浮山兵马调动频繁,可是就靠这些印记就认定是有人劫粮,未免有些太过草率了。
车辙马匹印并不是只有军马调动才有,寻常百姓,山匪盗贼也都会有留下印记,在没有确凿证据面前,乱下定论可不太合适。”安西王淡淡说道。
薛逊眉头紧皱,高祯随即问道:“薛爱卿,你可有找到了证据?”
“这,微臣尚未掌握。”薛逊无奈低头说道。
“只凭怀疑就敢在朝堂之上指责当朝重臣,薛大人还真是有一手啊,是不是您处理所有案件都是如此草率啊?”安西王也不是省油的灯,反手就将了一手薛逊。
薛逊吃瘪,无奈拱手,“安西王,我等身为臣子,自然是要为陛下分忧,提出自己见解很正常,至于您说的指责,怕是有些太过了,刚才我也不过是提醒询问一番,担心王爷错过这个细节。”
安西王冷哼一声,真是如此吗?
要是自己刚刚说自己知道,那就真的是被动了,兵马痕迹,在蜀州能调动兵马的不就只有自己了吗?
那不就等于是承认自己派人劫走了粮食吗,先不说别的,就是这一个劫粮就够自己受的。
若是自己不承认,那就等于是欺君,因为这印记是确实就有的,自己也曾这么怀疑过,和薛逊一样,没有证据。
所以安西王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而是反问薛逊,只有如此,才能避开这个话题。
“好了,薛爱卿也是为了大奉国事,贤弟不要怪罪。”
高祯站出来打圆场,继续说道:“军粮丢失一案刑部会继续调查,贤弟可以和薛爱卿沟通一下,争取早日查清真相。”
“臣自当鼎立相助。”薛逊拱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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