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血狼危局
丙旗旗总公房。
说是公房,也就是一个多了个条案的小营房,除此之外再无一物。
公房内,四位旗总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我行我素完全没有将眼前那位黄毛旗总放在眼里。
上官陆对于四人故作姿态置之不理,打眼审视这四位军头,以后自己的麾下。
“四人差不多都在四十岁且并非武者,其中于二山,身形魁梧面目憨厚,一双蛤蟆眼不时滚动,估计是一个心思灵动的主;邱保忠倒显得名如其人,脸盘方正两眼纯净;刘仁珐最是突兀,面目俊朗神采非凡,只是脸面上一条蜈蚣般的伤疤很是狰狞;王珂相貌平平,个子矮小却很是粗壮,特别是双臂异常健壮。”
上官陆暗自揣测,心中也有了计较,张开右掌催动五行之力,金、木、水、火、土五行之意浮现于掌心,打算以纯粹的武力令四人顺从,至于是不是真心并无大碍,上官陆暂且需要的是顺利执掌这一旗。
无心插柳,深藏五行形意中的霸行也随着上官陆全力催动而显露出来,只是它隐于五行形意之中,并未被上官陆所察觉,霸形隐隐流露出摄人的威势开始改变四人对上官陆的感官,从不屑到敬畏乃是顺服。
“你四人可有不服。”上官陆双目如鹰如隼犀利的光芒射向四人。
面对霸行形意、面对绝对的实力,四人所有的不忿与轻视顿时化作虚无,心甘情愿的臣服。
“见过旗总大人!”
四人同时双手握拳置于胸前,行武礼。
上官陆神色平静受此一礼,在他们目光看向自己后,面带笑意轻飘说道:“我有几位族弟,在我的引导下成为武者,四位若鼎力相助尽心行事,于我江军麾下听从号令建功立业,日后定助四位成就武者,诸位可有异议?”
“职下见过江头!”
四人神态恭敬行以武礼,只是这礼虽相同,意义却完全不同。
折服这四位军头,上官陆知道自己算是成功迈出军伍生涯的第一步,但他并无任何意外与欣喜,毕竟国学府六年埋头苦学,可不是在虚度光阴。
上官陆非常清楚,战事胜负绝不取决于个人武力高低,更不是逞强斗狠之地,整体战力才是关键,而作为一旗旗总,唯有麾下各军头、伍头、军士、军卒皆誓死效命,他这旗总能做到指使如臂,才能够一次次战胜敌手,不断建功立业,方可倚借军功尽早返回五羊关。
返回五羊关,守在那位未来老丈人身边,是安玉的嘱托,更是他此来边军最主要的目的。
“四位,如今丙旗卒、士、伍三者几何?军械器具可足?”
常言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手里有多大的筹码就开多大的席面,以少胜多百战百胜,绝不是无根之木浮水之萍,战场之上妄图蚂蚁吞象,那不叫不自量力更是自寻死路。
四人彼此凝视,最终还是于二山出言道:“江头,血狼所下丙旗兵力最少,算上我等军头,不过四十七人罢了。”
“丙旗啊,一旗怎么会只有四十七人,这还算你们四个军头?”上官陆实在是难以置信,再次问道。
“江头,确实如此。”于二山有些疑惑,不知江头为何如此吃惊。
“于军头,依照边军军制,哎不对,哎······”
上官陆话音未落便反应过来,倘若当真是遵照神雀边军军制,怎么会出现那所谓的庚旗呢,既然有了庚旗,自然也就不会是边军军制中的百余人编制啊。
“江头,血狼所各旗,也就北营甲、乙两旗始终保持在百人上下,至于其他八旗,情况都差不多。”于二山也听出旗总是什么意思,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江头初至血狼所,对血狼所情况并不了解。
“不对,血狼既然能够存在十旗编制,想必也该有如此数目的军卒才对啊。”上官陆看向四人反问道。
“江头,据说十五年前,血狼所十旗确实满制,也是左司诸所军寨中战力最强横的军所,但如今的血狼所,已经一年没有接到新士卒了。”于二山语气满是伤感,沉声说道。
“十五年前?”上官陆莫名想到魏鹏的父亲,曾经举一郡之力死守五羊关的那位曹郡府。
“是的,具体情势如何,职下并不知晓,职下四人差不多都是七八年前到的血狼所。”于二山如实回道。
“军所无士卒补充,是因战事太多新卒不愿前往还是其他缘故?”上官陆放下心中疑惑再次问道。
“战事太多新卒不愿前往是一方面,再有便是鞑子对我血狼不死不休,常年有游骑截杀,罪卒难以抵达军所。”
闻言,上官陆顿时回想起此来一路上遇到的那些鞑子骑兵,也就释然,便继续问道:“那你四人所领士卒,骑兵几何、步甲几何、弓射几何,是我朝兵籍士卒、还是什么?”
“江头,边军士卒良莠不齐,军卒多为罪囚,他们不可累功擢升,只能因功减少服役年限,活着的早就跑了,游魂出身的军卒早就因功成为士伍了,因此我四人麾下半年前便没有军卒,只有士伍了。至于骑、步、弓,边军凄苦哪养得起这些。”
“好吧。”
看于二山四位军头落寞的神色,上官陆知晓是他想当然了,叹了口气苦笑一声沉默不语。
于二山四人,相互打量皆是满脸苦涩,特别是看向上官陆的眼神,有些复杂。
“你四人谁在边军年月最久,可否详述一番?”
良久,上官陆调整好自己心态,再次看向四人沉声问道。
“江头,职下在边军年月最久,还是由职下来说吧。”四人中的王珂抬头看向上官陆轻声道。
“骑、步、弓,边军自是有的,但仅限军关与两司,卫寨、所寨未曾有过,其中军械器具等军备不足是一方面,主要还是因为鞑子。”
“鞑子?”
“江头,正是鞑子,卫、所军寨不比司、关,面对鞑子长年累月的围攻,伤损太过严重,邪头算是我知道各所正里边活得最久的了,也不过十年,职下来血狼所之前为青狼卫青蚨所甲旗一军士,职下在青蚨所六年间,所正共有六人,其中五人战死,最后一人何头也在我离去后第二年战死。”
“咚、咚、咚、咚咚咚”
就在这时,震耳欲聋的战鼓声骤然响起。
“这是、这是,怎么会···”
闻听鼓声,四军头脸色大变,眼神中满是濒死之前的绝望。
最先回过神来的于二山用颤抖的嗓音向上官陆解释道:“江头,鞑子来犯,三支千人队。”
相较于这四位边军老卒,面对三千鞑子,并未表现出任何的惧怕与恐慌,反而是一脸怒意,这怒意是对四军头方才惊慌的不满。
“慌什么,召集军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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