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
带领百变旗所有士卒位于血狼寨北门地下的于狐狸,听到上官陆的呼喊,带头拉动绳索。
“呼啦啦···”
“轰隆隆、隆隆···”
随着地下木柱的倾倒,血狼寨前近百丈范围内的无数地表开始塌陷。
急速狂奔中的鞑子骑兵立即定身,人仰马翻算是邀天之幸,更多则是瞬间消失于地面,连人带马落入地窟之中,被倒插的长矛扎个透心凉串成糖葫芦。
血狼寨门之前,山岳、长林两旗军阵与鞑子之间的厮杀竟奇迹般的停了下来,滚烫的热血立即冷却、杀意瞬间消退,刀就那么半举着、长毛也就那么半挂着,惊骇的眼神不约而同看向前方,就连寨墙之上飞羽旗弓手的弓弦已经拉满而不自知。
眨眼间,不对,是一炷香,再或是很久很久。
这片战场上陷入绝无仅有的沉寂,所有人的表情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真人泥偶,瞠目结舌表情僵硬。
“啾”
伴随着战马的嘶鸣声,画面被打破,声音与动作再度出现。
“嗖!”
最先反应过来的飞羽旗士卒开始肆意射杀山岳、长林两旗阵前的鞑子。
地窟失去支撑,地面骤然断裂,位于地窟范围内的纵马狂奔的鞑子几乎无一幸免,特别是鞑子为了防备血狼火攻陷入火海,四散行进的方式更助长地窟的杀伤力。
突发的巨变、诡异的塌陷、惨烈的死状,瘆人的哀嚎,让一直与五羊边军作战顺风顺水的鞑子彻底凌乱,特别是五名千夫长及大量百夫长掉入地窟当场死亡,鞑子骑长、百夫长找不到自己帐主更是心神大乱。
山岳、长林军阵前的鞑子已经退走,长林旗弓箭手立即转移目标,虎视眈眈盯上了地窟上侥幸未死的鞑子敌兵,一支支含恨而发的箭簇化身死神,精准无误夺取鞑子的生命。
“啊,金鹰,伟大的真神,保佑你的子民吧。”鞑子不断祈祷,哀嚎,挣扎。
当信仰崩塌,心神遭受难以承受的重创,鞑子的败逃也就在一瞬间。
“铁蹄,冲杀!”
时冉昱双眼含泪,看着山岳旗的弟兄舍命拼杀,自家弟兄更是在几番冲杀下所剩无几,无论如何,作为旗总的他都必须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雪恨。
“弟兄们,杀鞑子、报仇!”
上官陆跨上龙马,一马当先杀向残余的鞑子。
各旗回寨,大战结束。
血狼军寨以北近百丈范围内,密密麻麻遍布深坑,坑洞内已经被鞑子的尸身与血水灌满,混合着人、马碎裂的肢体于血水中起伏,浓烈的血腥味让经过地窟返回军寨的血狼士卒呕吐不止。
来犯五支千人队,五千鞑子骑兵,逃走者不足三百骑。
此战,血狼大胜。
“啊,来啊。”
“啊,我还活着。”
······
幸存下来的血狼士卒,一边呕吐一边疾呼。
上官陆骑在龙马上,看着欢欣鼓舞的血狼士卒,轻声感叹;“一将功成万骨枯,白骨遍野累功名。可又有谁可曾低下头看看这些拼死搏杀的士卒,他们只是想活着,继续活下去。”
“为将者,必心存仁义而不可践行,行事亦可残暴而不可无仁义之心。”
“今后凡有战,尽求兄弟存活。”
“我上官陆为将,战后只有欢笑嬉闹无需贪恋这片天地,无一人白布裹身,无一家身穿缟素。”
此战,才算的是上官陆身为领军之人真真正正的第一战,对他而言意义非凡。
“潘监,典、监二房统计斩获,核实军功,令辎重军前往血狼卫领押粮草军械。”
“是,江头。辎重军已经出发了,斩获甚多,还未统计完毕,军功核实需要点时间。”潘监看着成群的牛羊,堵在寨门口的战马,乐不拢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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