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计出连环
锐利的尖刺形成一道无形的坚壁,阻拦了鞑子的生机,至少在安歇慌于出谷的鞑子眼中是这么认为,但恐惧和畏怯已经彻底泯灭了他们的思维与理智,只是如同疯魔般鞭打战马,一波又一波冲击着这道拦路虎。
血甲有五十人就守在葫芦口,悠闲的拨动弩机随机射击,甚至还能好整以暇的向葫芦口继续抛掷一些铁蒺藜,不断喂食这头拦路虎,持续增强坚壁的威力。
葫芦口的尸体一层又一层的堆叠,鲜血浸泡下的沙砾闪烁着极其妖艳的光芒,那一株株顽强生存下来的羊茅草也因为吸食血液而变得更加娇艳欲滴。
“撤、快撤!”
黄烟得到北风相助,瘦弱的身形因吞噬同类而臃肿,几乎完全将葫芦口笼罩。
“上盾,结阵!”
随着姜愧等撤离葫芦口,上官陆的表情显得无比凝重,血狼、血甲两所士卒纷纷走上高地,励食厉兵陈而待敌。
黄烟已经远去,劫后余生的鞑子并无任何的喜悦与悲伤,看上去更像是行尸走肉的活死人,没有任何情绪上的波动,只是默默整理着盔甲、弯刀、软弓、战马,静静等待着是否还存在着的帐主发出号令。
没有号角声,也没有任何声音和口号,死一般静寂的谷地,一个个面目表情的鞑子纷纷走出营帐,十二名百夫长紧缀在两名千夫长身后,而百夫长身后便是幸存下来的骑长,紧随着骑长的自然是那些普通青壮与奴隶。
战场之上,交战双方总归是要有一种情绪的流露与宣泄,或彪悍英勇、或胆小怯懦,或振臂疾呼、或沉默不语,但此刻的鞑子既无浓烈的战意也无刻骨的恨意,只是这么一步一步向前走着,脚步无所谓沉稳与疯狂,有的,只是一种平静,令人心悸的平静。
“嗖···”
“稳住,射箭。”
血狼、血甲两所士卒也察觉到谷地鞑子的反常,心神莫名的惊惧,拉弓的手臂不自觉开始战栗,射出的箭矢自然也是软弱无力不具任何杀伤。
上官陆接连不断射出羽箭,不为杀人只为射马,通过战马的嘶鸣与哀嚎打破眼前这诡异气氛,同时立即下令东、西两侧士卒向北侧靠拢结阵迎敌,毕竟鞑子已经不是孤注一掷殊死一搏,而是经历极端惊恐与生死后的麻木,对恐惧、喜悦情绪感知上的麻木,甚至是对死亡、对生命的麻木。
战马的悲鸣似乎就是一个信号,进攻的信号。
鞑子开始狂奔,依旧没有任何声响,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看上去不再那么有秩序。
“飞星索束马!”
“弩箭射人!”
随着战马狂奔飞度靠近,上官陆高声下令。
飞星索飞出,所有跑至高地下方战马双腿瞬间齐齐被缚,立即跪倒在地,随后而来的鞑子骑兵并不似以往那般彰显他们超绝的骑术,拉紧缰绳让战马高高腾起,躲避飞星索的同时让战马能够蓄力越过障碍,反而是面无表情目视前方一切任由胯下战马作为,或径直撞上去、或绊倒在地、或纵身一跃。
“死战”
到了这个时候,上官陆很清楚,一切的筹谋策略已无济于事,唯有殊死搏杀,只有那种刀枪入体血肉淋漓的厮杀,才能让士卒忘却恐惧。
飞星索与弩箭相结合,谷地北侧高地下方已经被战马尸体堆积出一道十分厚实的肉墙,不仅用来影响鞑子进攻的速度,更是为弓弩手创造最佳的杀敌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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