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典,职下知错。”
薛德炳很清楚,他的那些做法根本就瞒不过卫寨四位属官,当然,他压根就没有想过瞒过去,暴怒之下的程典辩解已无济于事,自然是大大方方认错,抱拳见礼上身微躬,垂首不语,目光中没有不忿、没有欣喜,当然更没有愤懑,有的只是平静,坦然面对一切的平静。
就在这时,上官陆缓缓起身来到程典身后,右手分别在刘监和程典的肩膀上各轻轻拍了拍,这才轻声说道。
“好了,程典、刘监,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当务之急乃是让铁蹄尽快成建恢复操训,眼下这卫寨内魑魅魍魉太多,还需您二位来震慑一番。”
然后目光转向台下的薛德炳,语气开始严厉起来。
“薛德炳,此次你无须到典房领取士卒名册,程典与刘监自会将铁蹄旗士卒、战马等一切都给你带过来,你就给我站在这校台之上亲自点验你的军头、伍头、军士、军卒,牙卒、旗卒、令卒。薛旗总,如此行事一次,我可以理解为你心忧铁蹄不得已而为之,再有下次,只能说明你的无能,铁蹄若再有任何差池,你、薛德炳、丙旗铁蹄旗旗总,军法从事。”
“程典、刘监,铁蹄事了,典房和监房是不是应该清扫一番,免得藏污纳垢。”
上官陆说完便转身离去,卫正堂亲卫因为上官陆的吩咐依旧停留在校台之上。
魏鹏与程典和刘监见礼之后也是快速离去,脸上的不解更多过愤怒。
怒气冲冲的程典和刘监反而是最后离去。
当然,程典和刘监的动作也是最快的,很快,那些本属铁蹄旗的士卒自各旗前往铁蹄旗营地,而且是程典亲自拿着名册确认,刘监带着一伍的军纪军亲自护送。
一路小跑的魏鹏总算是在快到卫正堂的时候追上上官陆,见四下无人,这才低声问道:“陆哥,铁蹄旗的事情明显是典房和监房内有人捣鬼,为何如此轻易揭过去。”
相对魏鹏的愤愤不平,定要将那些行此龌龊之事的害群之马揪出来军法从事的想法,上官陆只能苦笑,快步进入卫正堂后这才充满无奈和杀意的回道。
“鹏子,卫寨恢复边军军制,等同改制,也就是说其中是涉及太多人的切身利益,在我等四位属官的强压下完成,卫寨内那些旗总、军头甚至是伍头和士卒,定然心生仇怨,何况你我二人初至卫寨,对血狼的了解太匮乏了,我们对血狼而言也太陌生。”
“眼下唯有如此才能确保卫寨战力不失,倘若追责,严查之下不仅整个卫寨人心浮动军心不稳,更会导致卫寨战力大损,所以,只能是等鞑子狩猎打垛之后再秋后算账。程典是出了名的老好人,典房的自查怕是虎头蛇尾什么也查不出来,本就同刘监的监房没多大关系,让典房与监房自查,不过是权宜之计。”
“所以鹏子,我需要你暗中调查此事,究竟是何人所为,破坏血狼改制大事,我焉能放过他。”
魏鹏:“陆哥,我知道了,一定会查出来是哪个王八蛋在搞鬼。”
上官陆:“好了不说了,鹏子训备旗那边如何?”
魏鹏:“卫寨兵力三千余,五旗满制后留给训备旗的有两千余人,算是刚刚恢复操训,只是毕竟与此前略有差异,完全适应还需要一点时间。”
“鹏子,训备旗的操训你还是要上点心,需依照各旗所需着重操训出刀盾手、弓弩手、枪矛手,万不可粗心大意应付了事,他们可是血狼四寨仅有的后备兵力,军关再有补充也要到明年仲春之后了。”上官陆感觉到魏鹏对于训备旗似乎有些过于轻视,特别是那副满不在乎的模样,让他有些心忧,不得不语重心长的劝说道。
魏鹏:“陆哥,放心吧。我心里有数,训备旗已经按照个人所长,分划到四位教头之下,由他们悉心教导,且定下每五日一次比校,一切都非常顺利无须担忧,但有所需不负所望。”
上官陆:“鹏子,你要知道,神雀王朝军伍来源理应皆为兵籍军户,但边军是什么境况你也清楚,几千年征战厮杀,如今的五羊边军哪还有兵籍军户早就战死了,如今的神雀王朝的兵籍军户都在各郡都督府下,边军士卒都是些什么人,走投无路想博个出身的幽魂、周边迫于生计讨口饭吃的苦命人、触犯律法发配戍边的苦囚,对边军、对血狼而言,士卒来之不易,要多加珍惜,勤习武势严加操训,多一分保命的能力是一分。”
面对上官陆第二次语重心重的劝说,魏鹏自然听出其中蕴意,更明白上官陆所说非虚,当即收起嬉笑之姿,语气坚定的回道:“陆哥,我知道了,一定尽心操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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