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家门。
方相宜赶紧埋怨,“哥你这是哪去了?这么大人了,还让人这么不放心。”
方达拍了拍脑袋,“哎呀不小心,昨晚在村口槐树下,睡着了。”
他面对大家的疑问,尽量轻描淡写,削弱着自己的心里不适,避重就轻想逃避,他生怕成为大家关注的焦点。
随后,大家也就各自散去,不再追究或者刻意赘述,或许大家也都在考虑方达的心理承受能力吧?
秀贞在厨房摆弄了一顿。
余鑫则在外面开着酒瓶子。
饭桌上,大家都没怎么说话,因为还是担心达达心里敏感又脆弱。方达也只陪着老爷子喝了一口冰镇啤酒,然后就开始闷头吃菜,喝粥。
“你一大早晨就酒呀酒,也不怕坏了胃口?”
秀贞揶揄瞪了一眼余鑫,可余鑫呢,只是龇牙“嘿嘿”笑,根本不理会老婆子在说什么。
餐后。
方达起身,“那,爸爸妈妈,哥嫂……这几日,我打扰大伙了。今天我就回家了,等改天,再来看望你们。”
说完他转身。
余生倒是做人敞亮宽容。
他趁着方达还没走,忽然和他说,“你今天回杨树村也可以,一家人别说两家话,你今天回去拉些稻谷,到时候,咱们一起去粮站结算。价格,你不也清楚吗?我怎样你就随着。”
方达听闻,呆立住。
他竟然眼圈发红,这也是他来这里几天来,第一次不是委屈的哭。第一次哭,记得是被人诬陷性取向,第二次就是因为内心守护余芳,他被泼辣女夜壶泼脸才哭。
这就是第三次,是因为惊喜与感激。
达达忽然转过身,“余生,好妹夫,前几日是我对不住你,我自罚三杯。”
拿过他刚没喝的酒,一饮而尽。
余生大笑,这事情也就一笔带过。
一旁的方相宜也颇为感动,她知道,自此娘家肯定对余生放下了成见,这些成见都随着这几日的了解相处,化为乌有,她很开心。
达达想了想,“这粮食的买卖,不管我们赚了多少钱,都分一半给你。反正粮站的站长只认你一个,到时你来卖,得的利润你拿走一半。”
余生笑着点头,“就依大舅哥。”
两人谈妥,方达起身回到杨树村,这个村子距离槐花村只有3里地,转眼步行就到。
…………
他推门进家,“爸妈,我回来了。”
二老没弄明白。
母亲问,“你,你妹呢,孩子呢?你不是红口白牙答应,要救助妹妹于水火吗?难道是余生那个混蛋玩硬的,死活不让她们回来,当人质不成?”
就见达达也一愣。
经过这几天大脑的被洗礼,他简直都忘记了自己曾经气势汹汹,去槐花村的本职是执行任务。
一听母亲这么问,他都不爱听。
“哎呀,别说这些有的没的家务事了,一点儿都不上台面。”
母亲一听,眼圈发红。
“哎呀我那可怜的闺女,在那里一天,不就是被油煎油烹一天吗?你怎么就不设身处地,去替你那可怜命苦的妹妹多想想?你个不争气的!临走时,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你这个不能实托实靠的没尾巴鹰!”
说完,拿起笤帚就往方达的身上抽打。
方达一下就抢过来了笤帚。
“哎呀妈妈,不用回来了,现在,我找到了发财好门路!”
他爸爸一听,奇怪!
“你这是脑子抽筋,清早睡觉起猛了吗?说点子浑话。你不是红口白牙说,要领你妹妹脱离深渊,回来改嫁的吗?你怎么,几天不见,说起话来哪儿也不对着哪儿?”
方达的父亲方满,满头银发满脸皱纹。
他是个在田间地头劳作了一辈子的农民,而他的母亲珍珍,也一样,老两口子一年到头,就指望地里的庄稼,能有个好收成……所以至于儿子刚才说什么,一夜暴富,他们从来没有想过。
因此,方达这小子。
不但没有领他妹妹回来,反而一进门就说什么暴富暴富,老两口子丝毫不感兴趣,穷苦八辈子了,暴富和自己根本不沾边。只有自己的女儿是身上掉下的肉,她回没回来,小外孙女回没回来,这才是最要紧的头等大事。
…………
还有个事情,
他们老两口子没有吱声。
这几日,已经收了下家李豹的聘礼,可如今闺女没被接回来不明缘由,这,万一哪里出了岔子,又该怎么好反悔?
老两口内心火烧火燎,满脸的忐忑与烦闷。
方达可不管那一套。
他依然沉浸在兴奋中,“爸妈,你们不懂,我这次,认了小妹的公婆当了干爸干妈。而且,小妹也不用改嫁。”
老两口子,顿时又是大吃一惊。
“这?本来就是亲戚了,有那么个认法吗?真没听说过。”
母亲说完,瞪了他一眼。
可方达,依然沉浸在自娱自乐中。
方满也瞪了他一眼,“你一天说什么胡话,难道你想让你妹妹、一辈子被余生那个混蛋、给往死命里欺负呀?你不也知道吗?你妹吃了多少苦。余生,就是个地地道道的渣男蛆块大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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