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教授已经死了.他无亲无故.我要给他下葬.你來不來帮忙.”陆牡丹看着曲勇.说道.
“他的死.与我们何干.”花寡妇很自然的拉起了曲勇的手.一起面对这陆牡丹娇笑道:“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呢.给死人下葬有什么意思.你说对吗.”
这一次.曲勇竟然沒有站在她这一边.他轻轻地拉开花寡妇的手.微微一笑道:“其实.给死人下葬是沒什么意思.但是如果每个人死了.都沒有人下葬.那么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你说对吧.”
“你...”花寡妇有点奇怪的看着曲勇.说道:“沒想到你还有这份心.看不出來.”
“是吗...”
这个地方当然沒有人强迫火葬.不过这些人大多孤家寡人.幸好禁岛有个木匠.他最爱的事情就是做棺材.所以这些死人的棺材活最后也都归了他.
世上的每个棺材铺好像都差不多.又旧又破.阴森森的.偶有还夹带着卖些烟花香火、纸人跑车的.总之是发死人财.
这个奇怪到极点的禁岛上的棺材铺的屋檐下.有一条和铺子同样又旧又破的长条椅上.椅子上躺着个半死不活的人.阳光很好.但是他躲在阴影下.
曲勇记得自己小时候村里还沒有强迫实行火化的时候.也有个棺材铺.那个棺材铺的老板也是这种有七、八分像个死人的样子.是不是这些人和死人打交道多了.所以自己也变得半死不活了.
那门两边居然还有幅不知何年何月贴上去的对联.写着“有事不要上门.最好不要再见”.文理是差了一点.不过是大实话.
那店老板本來一直像一个死人一样坐在那里.这种地方.他就算是躺着三年也许都不会有人上门來.不过今天.他知道会有人要上门.因为有人死了.
所以当他听到陆牡丹的脚步声时.他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來.带着谄媚的笑容说道:“陆小姐.你又來了.”
你记过一个死人脸突然做出阿谀奉承的模样.那简直就是一个悲剧.难看到极点了.曲勇听他说话的意思.看來陆牡丹不是第一次上门來了.想來这岛上死了人沒收尸的.全都是她收拾后事的.
“棺材板.我又來了.其实我不想來的.因为我每次來.就代表着这个地方死了人.”
棺材板.这个名字实在和这个人很贴切的.他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就是和棺材板一模一样的.
“嘿嘿...赵小姐.你说笑了.其实沒死人.你可以过來玩玩的.”
玩什么.玩死人吗.还是玩棺材.
不论是死人还是棺材.似乎都不怎么好玩.
“我听说是刘教授死了.哎...真可惜.多好的一个人啊.怎么说死就死了......”
“不要废话了...棺材板...”陆牡丹沉着脸色.冷冷淡淡道:“我知道.你偷偷的为这个岛上每个人都量身定做了一副棺材.然后每天就躺在这条破椅子上等着人死.”
“嘿嘿...还是陆小姐了解我.”
曲勇只觉得一阵的毛骨悚然.这个棺材板的爱好还真是变态.这个地方好像沒有一个人是正常的.
陆牡丹道:“不要说了.你带我去提棺材吧.”
“好的.”那棺材板一下子兴奋起來了.原本沒什么人气的脸也变得生了点血色.他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搓着手.就请他们进屋坐.“你们跟我來.”
这棺材铺外面看起來不大.可走进去发现还是有好几间屋的.每一间都房门紧紧的闭锁着.黑黝黝的房子.太阳光照到这里也变得阴冷了.窗户上贴着厚厚的纸.似乎不愿意让人看到里面的情境.只有其中有一间还点着昏暗的油灯.
这种地方当然不会有电.油灯还是自己用麻绳搓起來的.棺材板从腰上接下一大把钥匙.挑出其中一把插进去打开了房门.只见里面堆满了木头.地上有钉弯了的铁钉许多.更多的是刨下來的碎木花.还有把锯子.就倚靠在一张刚上好油漆的棺材边.
看起來棺材板刚刚做好一副棺材啊.
陆牡丹道:“棺材板.你在做棺材.”
“是啊...”棺材板叹气道:“这恐怕是最后一副棺材喽......”
“什么意思.”陆牡丹道:“你以后不做棺材了.”
棺材板道:“不是我不做了.只怕是我以后做不了了.”
陆牡丹道:“你生病了吗.做棺材是你这些年唯一的爱好.你居然可以不做了.”
曲勇心中一动.突然说道:“难道这口棺材是你做给你自己的.”
棺材板咧嘴一笑.惨然道:“这位年轻人好眼力啊.一下子看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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