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响彻整个林子的喊叫声,正在动作的手臂不由一顿。
之后,那土落得更急了,小小的土堆迅速隆起,先前露出的那条苍白纤细的手臂反手摸索着,将上面的泥土往旁边拨去。
不消片刻,就从里面爬出来一个浑身是泥的人来。
那人撑着胳膊,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抖了抖身上的衣衫,泥土簌簌地往下落。
看着眼前陌生的林子,她不由呆愣了许久。
林间寒风大起,卷起她的长发,裹得她一头一脸都是。
她皱眉,伸出苍白的手,将乱糟糟的长发捋顺,这才垂头慢吞吞地往前挪去。
天已破晓,临川城的城门口,开始逐渐热闹起来。
背着箩筐、挑着担子的,早早进城去做工、做买卖,也有那起了个大早,要赶去外地谋生计的。
来来往往,进进出出,是新的一日要开始了。
忽然,一阵喧嚣打破了城门前的井然有序。
“让让,快让让!”
“赶紧让让,我们先出去!”
一大队人马从城内如旋风般冲了过来。
只见当前的几个骑着高头大马,后面还跟着一二十个护卫。
守卫的小卒刚想上前将这群不讲规矩的人拦下,就看到对方手中的木牌。
繁复的花纹,中间用小篆刻了一个“贺”字。
这个令牌他先前刚见过。
又是贺家的人,不知大清早的,这般匆忙地进出,到底是出了什么大事?
他退后一步,冲着排队的人群,嚷道:“靠边站,靠边站,让他们先出去!”
百姓们不明所以,心中虽然有几分怨言,却还是依言让出一条道来。
等那波人马冲了出去,城门口才恢复先前的秩序。
“这是哪户人家?这么大动静。”
“贺家吧?我方才看到当先那人举起的令牌了。”
城中世家大族,皆有家徽,以便出行时供人辨识。这贺家,就是临川郡内的望族。
听说祖上曾是前朝重臣,到今朝更是出了个太子妃。
只可惜贺家没福气,太子那会儿赶上肃王作乱,太子和太子妃在动乱中遇难,早早就去了。
贺家许是就此失了意气,带着族人回到祖籍临川郡,就此沉寂下来。
只是,再无论如何沉寂,这样庞大又延续近百年的世家大族,也不是他们这些平头老百姓能窥得一二的。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如此兴师动众。”
“谁晓得呢。”先前说话那人摇摇头,“不过,这些富贵人家的事儿,到底与我们无关。”
他拍了拍背后的竹篓,里面装着要拿去集市卖的新鲜冬笋:“填饱肚子,才是咱们的头等大事。”
“呦,你这冬笋倒是新鲜,想来能卖个好价钱。”
“是呀,这可是我特意进山挖的。”
“临近年关了,光是备年货,都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呢。”
“是呀……”
几人念叨几句后,转而又聊起了其他事。
再说贺家的人马,出了城就浩浩荡荡地往楮山方向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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