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前寻了孙非问话,便是借着他的口,去再次暗示赵妾侍恐有些问题。孙郡丞若是不傻,便该对赵妾侍有几分防备。
孙郡丞能在这临川郡丞的位子上坐个近十载,且还曾接连拉下过两任顶头上司,自然算不得傻。
今日这赵妾侍出府,贺令姜便注意到,除了自己这波人外,还另有一波人在暗处盯着她。
这个时候,知晓孙府的赵妾侍要出府赏曲,还要暗中盯着的,除了孙郡丞的人,想来也无旁人了。
只是,那波人如今却没跟上来,显然要么是被那歌姬给误导了,要么被赵妾侍中途给甩开了,毕竟她的人可是跟着赵妾侍绕了一个下午,几乎将大半个临川城都走遍了。
月色凉凉,洒在窄窄的巷中,如同落了一层薄霜。
约莫过了大半个时辰,得了传信的孙郡丞终于带人匆匆赶来。
一行人举着火把涌入巷中,顿时将整个巷子照得亮堂堂的。
看到巷中被缚的赵妾侍,孙郡丞面上倒无任何惊讶之色,只是上前一步,双手交叉合握,冲着贺令姜道谢:“多谢贺七娘子出手相助。”
他的人今日暗中跟随赵妾侍,却不成想被她中途甩掉,只得无功而返。
到头来,倒是要靠这贺家的七娘子,寻得赵妾侍的踪迹。
他这个一郡之丞,孙家的家主,竟还比不得这样一位还未及笄的小娘子了。
孙郡丞不免有些汗颜。
贺令姜浅浅回礼:“郡丞言重了。”
她道:“我本想再探探这二人身后可还有旁人身影,可到底有些大意,不小心露了痕迹,惊动了他二人。”
“不过,方才见二人趁着夜深人静时出门,举止极为小心谨慎,想来这赵妾侍谋害孙夫人一事,也未必如看上去的那般简单。”
孙郡丞面上微凝,点头道:“我知晓了。此事,我定然会审个清楚。”
人都说当局者迷,他往日宠着赵妾侍时,不觉有什么,被人一点后,便也觉出几分不对来。
他不是个棒槌性子。
府中现出精怪那夜,贺家七娘子的暗示,他自然能懂,虽然嘴上不说,当下却留了心。
那夜他留赵妾侍到他院中同寝,却并未睡着。
赵妾侍偷偷起身出门的事,他也看在眼里。
等后来,孙非再与他说了贺七娘子的问话,他心中更是确定了几分,只是不动声色罢了。
赵妾侍既然要出门,便让她出门,看看她到底作何。
若是要趁机逃跑,便能逮个正着,让她无话可说。若是有同伙,也正好一起捉了。
如今,听贺七娘子的话,赵妾侍谋害夫人,定然并非普通的妻妾之争那般简单。
他心头转一转,便想起往日的事来。
他在书房处理政事,赵妾侍总能不经意间到书房来,或为她奉上热茶羹汤,或为他红袖添香。
以往不过觉得这是讨好他这个家主的手段罢了,如今看来,这行为背后的目的,怕是要多多思量。
孙郡丞面上一肃,又郑重地冲着贺令姜施了一礼道谢,而后才吩咐手下的人,将赵妾侍二人带回府去审。
正此时,几道暗箭突然疾射而来,直直地朝着被缚的二人以及站在贺令姜对面的孙郡丞要害而去。
“啊!”
一声惨叫随之响起,在空寂的巷中传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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