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这镇北王的世子竟已一路寻着线索,查到这临川郡来了。
孙郡丞面上不由一苦:“世子到鄙人府中来,可是要追责?”
裴攸眉梢微扬:“追责一事,可轮不到我来做。”
他来这临川,为的便是揪出那私售铁器之人。当下看来,私售铁器这波人与暗采铜铁之人当是同一伙儿的。
“只是,若想查清这事,确实需得郡丞相助。”
孙郡丞不过被他突然出现惊了一跳,听他这么一说,心下一捋,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私售铁器这等危国之事,若是由江州或临川自己的官员揪出查清,那便是功劳一件。
然而,如今这事竟然是由镇北王世子,一路从北境追查而来,朝廷怪罪下来,便是一个监察不当之罪,怕是要撸掉一波人头顶的乌纱帽。
镇北王世子此时现身,让江州或临川官场的人去查,他们此时也落不着什么好,未必尽心尽力。
但孙郡丞便不同了,私采之事,本就是他发现要查的,如今既又牵出了私售铁器之事,他也会查到底。
他是临川官员,又隶属江州,在其间周旋便能将这案子快快查清了结。
裴攸看着孙郡丞,又道:“我此行只为查清铁器案,郡丞若能将助我将案子尽快结清,届时回禀圣人,对郡丞来说也是功劳一件。”
这是要为他,在圣人面前说好话的意思。
孙郡丞捋捋胡子,他这人不贪功,若不然,也不会只安心待在这郡丞位子上,近十年都不乐意动上一动。
这事最后查清,只要不被朝廷责怪,或被柳渊牵连,他已是心满意足了。
既然都说开了,三人便趁着这次机会,商量清楚该如何拿到柳渊参与的实证,并将他给揪出来。
等到一切说定,贺令姜这才打开房门。
此时孙如锦恰好备好茶点,带着仆从送了进来:“令姜,快来查查我亲手备的茶点。”
那仆从心下庆幸,不曾想,四娘子备个茶点竟然要耗这般久的时间,好在郎主并没有怪罪他们动作慢的意思。
贺令姜笑着接过她递来的糕点,轻轻咬了一口:“锦娘又研制了新口味的糕点?味道很是不错呢。”
“我今日备得多,你若是喜欢,稍后给你带些回去。”孙如锦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孙郡丞也不由称赞她,颇有几分吾家有女初长成之感:“锦娘的手艺愈发好了。”
他们几人又就着茶点,闲聊了一会儿,贺令姜这才同孙如锦回她院中去。
来了孙府,也没有匆匆便回的道理。
她在孙如锦院中消磨了一日的时光,这才带着人回府去。
日头已经下去,天色渐渐暗淡下来,不知不觉间,已是月上中天。
贺令姜一身深色衣衫,刚刚翻过贺府的墙头,便见外面立着一个人。
她眉梢微挑:“来得倒是挺早。”
“我一向准时。”裴攸放下抱在胸前的双臂,“像你这般从自家出来,还要翻墙头的,倒是不多见。”
贺令姜摆摆手:“今夜做贼,便要有做贼的觉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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