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晚些让阿满给你们送去,就说咱们在云居观求来的,给府中每人都发上一张。这般也能以防万一。”
只是,贺府这么多人,她今夜许是要熬夜画符了。
贺令姜下车,同贺云嘉一道进了府。
云福同贺峥,一个就在马车前坐着,一个是习武之人,耳力极佳,已经将尺廓的话听了个七七八八,自然对这么大活人突然不见,也不奇怪了。
贺府自玄阳之事后,众人也见识了一些玄门手段。
虽则惊讶于七娘子的胆大,但她如今与那云居观的玄阳观主都能平辈相交,他们也便不再徒自烦忧了。
是夜,贺令姜便呆在书房中画符,一旁的阿满,一面为她裁纸,一面看她手上动作。
七娘子的动作极快,提笔凝神,一个呼吸间便一气呵成地绘成了一张护身符。
阿满纵然已经跟着她学了两三个月,依然看不清她笔尖勾勒变化。
“七娘子,婢子何时才能如您这般,能提笔成符呀?”
她虽然学了两三个月,到如今也不过刚能画个最简单的静心符罢了,且那成效还很是有限。
“莫急,这学绘符本就不是易事,便是我,初时刚学,也是花了许多时日才绘成的。”贺令姜慢悠悠地安慰她。
阿满好奇:“那娘子您画成第一张符箓,用了多久?”
“三日。”
阿满面上一苦,皱成了个馒头褶,这叫许多时日?
贺令姜看着她的神情,不由轻笑:“我说了,我天赋不同常人。”
“阿满,你不足三月绘成一道静心符,相较于旁人,速度已然是快的了。”
贺令姜放下笔:“须知一句老话,欲速则不达。竭力做好一件事,是值得赞许的。但也莫要忘了,贪多贪快,反而会得不偿失。”
“你若只艳羡旁人,便会忘了自己的本心,玄术一道上,心思乱了,便再难精进了。”
她这一席话,顿如一记响钟,震得阿满心头清明,忽地发现自己的心境差点误入歧路:“是,七娘子,婢子记下了。”
“好了。”贺令姜转了转酸痛的手腕,将桌上绘好的符箓收起,“你先去歇着吧,明日将这些符箓发给府里众人。”
“娘子您还不去歇着吗?”
“我还有事需一个人细思,你先去吧。”贺令姜道。
“那娘子莫要熬太晚,早些歇息。”阿满不再多问,行了一礼,这才退了出去。
门被轻轻阖上的声音传来,紧接着,室内便静了下来。
烛火轻轻摇晃,贺令姜取出铜符中的纸条,在灯下细细端详起来。
贺相山为了应对后续可能会有的探查,另仿制了一枚铜符,这枚真正的铜符,就暂时藏到了她这处。
贺令姜将纸条举起,映着烛光去看,上面依然是“山水蒙,艮为山,坎为泉,山下出泉”一行字,无丝毫变化。
从赵妾侍到南山私采案,那神宫盯上的人或物,必然不会无缘无故,必然有利可图。
贺氏这枚铜符,又能给那神宫带来什么呢?
他们可知这铜符中,藏有卦象之事?
门板忽地一声轻响,轻悄悄地开了一条缝。
贺令姜面上一冷,手上捏诀对着门后凌空击去,只听“哎呦”一声,门后显出一个人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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