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令姜望着窗外,又捻了捻手上的卦纸,眉心不由拧了起来。
明日下雨,只这雨,怕非一场福事啊……
她想了想,还是下楼去问那掌柜:“掌柜的,不知这郡守府是在那个地方呀?”
掌柜此时正在柜台前无聊地哼着曲子,闻言不禁掀起眼皮问道:“娘子问郡守府作甚?”
“我们从外地而来,需或有些路引上的事情,要求见一下邵阳郡守……”贺令姜笑道。
掌柜了然:“这郡守府离咱们客栈倒不算远,可也不近。从此处过去,约摸着要小半个时辰。”
贺令姜点头,没再问什么,便抬脚重又上了楼,拾起桌上的卦纸,又是忍不住皱眉。
侍立在一旁的琼枝,终是开口问:“七娘子,方才那卦象可是有不对的地方?”
贺令姜微微颔首:“我得出去一趟了。如若四叔问起,就说我出去办事了。”
听闻她一人出去,琼枝有些担忧:“可要唤上贺峥一道?”
他们这些人里,还是要数贺峥的武艺最好,若是有什么事,他也能护住七娘子。
贺令姜看了看她忧切的神色,不由好笑:“我此番出去,又不是要需寻人打架,叫贺峥反而不便行事了。”
更何况,这事也不是将人打趴下,便能解决的。
她又看着琼枝道,“琼枝,你素来爱研习医术,对易容之术也有些研究。来,正好帮我乔装一番。”
琼枝面上皆是疑色:“娘子这是打算做什么?”
“我今夜就去那郡守府上,给这邵阳郡守算上一卦。”贺令姜莞尔道。
“算卦?还去邵阳郡守府上?”琼枝这下更是不解了,合着娘子方才问那郡守府的位置,是有这般打算?
“是呀。”贺令姜指指桌上的卦纸,“这卦象确实有些凶兆,大旱之后落雨,却未必全然是个福气。”
“既然知道了,我便去给那邵阳郡守提个醒,也免得届时遭了殃。”
琼枝无奈点头:“咱们眼下手边东西也不齐全,婢子也只能给您勉强修饰一番,可比不得素日精细。”
贺令姜摆摆手:“这倒无事,不过是遮掩一二罢了。”
既然如此,琼枝那处也没有那么多顾虑了。
她又下了趟楼,从马车中取出要用的物什,手脚麻利地将贺令姜从头到尾收拾了一番,然后,又给她换上备用的粗布衣衫。
一位面容清俊的年轻道长,便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贺令姜对着镜子,满意地赞许:“还不错。”
这番打扮,只要不在白日细看,便不会发现什么不对。
她又伸手取过横在一旁的旗幡,这旗幡还是阿满趁着那掌柜不注意,抽了他家的竹竿,又撑了一面粗布,草草制成的,上书“测算祈雨”四个大字。
贺令姜手执旗幡,衣袖微甩便带了几分出尘之感,她用略显低沉的声音低声问道:“依几位娘子看,贫道这身行头如何?”
阿满不由抚掌:“绝妙,娘子扮起这道长来,倒是比云居观的小道长们还能取信于人。”
贺令姜不由莞尔:“你们且等着儿,我去会儿便回。”
晚霞渐渐散去,天色愈发暗淡了几分。
她推开窗子,趁着旁人不注意,一个纵身,偷偷地溜出了客栈,直奔那郡守府而去。
https://zerifeisheng.com/book/43654/13293480.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