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便是阿宁部的三月花节。
此时正值马樱花盛开,整个村寨连带着方圆数十里的的青年男女们,在这一日都要身着盛装,聚集在当地的花山上,一同对歌。
到了晚间,大家便齐聚在村寨正中的空地上,围着篝火唱歌跳舞。
若有那情投意合的青年男女,便成双成对第躲入密林中互诉衷肠。
一大早,贺令姜就向族长他们借了寨子中的传统服饰,让贺诗人连着贺峥阿满他们,将衣裳换上,让他们都跟着乌达去参加花节。
贺诗人一边理着自己身上的服饰,一面念叨:“你怎地不去?”
贺令姜看着他一身阿宁部的男子服饰,倒是很有几分样子。
她眼睛微弯,当着乌达的面,也不说自己晒不得太阳,只笑着道:“我今日身子不大舒服,便不去了,就留在此处同族长他们闲聊。”
“咱们难得来一趟南诏,若是不见识一下他们当地的花节,岂不是可惜得很。”
她叮嘱他们几个:“你们可得好好看看,回来也同我说说。”
“好了好了,知晓了。”贺诗人摆摆手。
昨日贺令姜便说了,让他们几个去跟着人去山寨各处去转转,瞧瞧当地的习俗和作派。
之后从这寨子里出去,他们便可扮作阿宁部的人,进那银生城,免得过于引人注意。
更何况,他们此行是打着游历的名头来的,若是来去匆匆,遇到盛事反而不去凑那个热闹,倒叫人平白猜疑。
贺诗人指了指桌上的那件当地的女子服饰:“这衣衫看起来还是蛮别致的,你虽不去参加花节,晚上却还有篝火会,你不如也换上看看?
“是呀。”乌达笑着道,“几位小娘子都长得俊俏,若是换上咱们这的衣裳,怕是更好看呢。”
阿宁部衣衫绣纹繁复华美,女子头上的银饰更是衬得人清灵秀丽。
贺令姜这行人面上虽然都或多或少地做了修饰,但五官轮廓还是在那里,看着俊俏秀丽,因而乌达才有此说。
贺令姜指尖拂过桌上的银饰,银制的铃铛发出轻响,她眼中含笑:“多谢乌达了,我晚间便换上瞧瞧。”
一切都收拾妥当,乌达便带着贺诗人、贺峥还有阿满琼枝几个,去参加那花会。
青竹不放心她一人留下,硬要跟着她贴身护着,贺令姜也就随她去了。
老族长见她没有出去,也没说什么,只邀了她一同坐在廊下,喝当地特有的竹筒香茶。
这竹筒香茶,便是将晒清毛茶满当当地塞入一截香竹筒内,然后放在火上烘烤个半盏茶的时间。
等到竹筒内的茶叶软化萎缩,老族长便用备好的木棒,将茶叶压紧实,而后再在其中装入茶叶,再烤,再烘,如此反复,直到竹筒内的茶叶被完全填实。
紧接着,便用香竹叶子塞住竹筒口,架在火塘上,用文火慢慢烘。
日头还早,老族长便一边翻动着逐渐考得金黄的竹筒,一边同贺令姜闲聊。
贺令姜能说南诏语,老族长也能说几句周语,两人交流起来,倒也没有什么障碍。
待听得贺令姜讲到大周的种种事物之时,他不由感慨:“大周繁华,确实令人向往。”
他年轻时,也曾向往过大周这等强盛之国的繁盛,只可惜,到底是未曾走远过。
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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