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她于临川揭出神宫阴谋,这一路与人走来,遇了不少风霜刀剑,也算为立了不少功劳。
南面的民乱和战役平定,北方的荒人部落也日益安稳,而东方那处呢,虽不是她所为,但得益于师父之力,也是暂时免了后顾之忧。
到了年前,拿下了玄珩这位神宫右使,又牵出了与神宫勾结的梅氏。
神宫先前的版图谋划日渐四分五裂,元气大伤,到如今不过苟延残喘而已,而皇帝也不再如初时那般时时忧心于神宫这头潜伏的巨兽了。
既然神宫的威胁没有那般大了,皇帝对手上这把刀,自然是可有可无。
今日这桩事,不过是让他压抑许久的芥蒂又冒出了头罢了。
她乃懿文太子之女,皇帝对她不可能真正放心,有那防备之意,她也无话可说。
入郢都之时,她与贺家便知晓,神宫灭尽之时,难免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然而她亦自信届时不会完全被皇权裹挟,全无立足之地。
如今神宫未清,隐忧未除,皇帝却仅凭刺客一面之词便立时夺了她不缘司的事务,当真是迫不及待啊。
萧令姜心中冷呵,浅笑着辞别皇帝,便回了府。
那刺客之言,皇帝并未叫人传出去。毕竟,此话传出对他的名声也无甚好处。世人皆道,空穴不来风,若是那刺客乃懿文太子旧部寻仇,那么当日宫变之事也只会愈发惹人怀疑思量。
没了不缘司的事务,萧令姜倒是难得清闲。
裴攸在棋盘上落下一子,道:“如今这境况,皇帝口中说的好听,却明显是疑心于你。阿姮,你心中便没个想法?”
萧令姜耸了耸肩:“想法不是没有。只是,我若因此便大动干戈,与皇权去硬碰硬,不仅自己讨不了什么好处,也更是如了背后人的意。”
对方拿着懿文太子的名头行事,要的不就是搅乱大周皇室,闹得人心惶惶?
“眼下能做的,便是尽快查清那波刺客的来历和背后的阴谋,如此也能略消皇帝一二分疑心。”
“可他若是猜忌之心不消呢?”裴攸落子问道,“你破了神宫那般多的阴谋,立了不少功,可这不缘司的事务皇帝却说夺就夺了。”
“他是帝王,此后若是对你处处猜忌,处处限制,你与贺氏便难了。”
萧令姜无奈笑了笑:“你说的是。与我而言,夺不缘司的事,倒不算什么。”
“我这人出身江湖乡野,便是不在不缘司,没了那少执命的虚名,也无甚要紧。神宫不惹事,我乐得一身轻松。若是偏要惹事,不在不缘司也不妨碍我尽玄士之责。”
“大不了,我还是回那江湖,同师父一道做个自在人去。”
“可是……”萧令姜摩挲着指尖的黑子,道,“他若对贺氏出手,我却是如何也不能置之不顾的。”
她独来独往,皇室不乐意呆了,拂袖走人便是。但贺氏却是大族,进退之间皆要深思熟虑,稍有一个不慎,那便是粉身碎骨。
裴攸看着她落下一子,自己也跟着在棋盘上落了白子:“我近来在郢都不算白待,再加上我阿爷早年布下的,也算有不少的得用人手。你若有需,吩咐一声便是,全然听你指挥。”
萧令姜闻言点头:“我与你倒是不会客气,你放心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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