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你疯了?为了救这小子你连这九天玄女仙体都要豁出去?知不知道若是将其彻底剥离,你也会为此殒命的!”老人气的一下拍地而起。
木桃笑了笑,脸色已惨白如雪:“老祖宗无需在意木桃,今日我就是豁出这身家性命,也要完全救回他,还请老祖多费心,将他最后的一魂一魄,救回来!”
木霁一拳轰在地上,磅礴拳罡震得沙石四溅,怒骂道:“小子!我玄孙女今日为救你不惜豁出这身家性命和大道前程,若是他日你有负于她,老夫就是在九泉之下,也要将你碎尸万段!”
夏泽心湖内,有个全身雪白的少年,一丝不挂,蹲坐在地上,慢慢的,少年眼眸中开始有了神采,他东张西望,像是在好奇为何自己会出现在此处。
四周渐渐有了颜色,是个寻常人家的矮房子,有一对年轻夫妇,在院子里忙活着,男人将今年收获的为数不多的稻谷,铺在院子里。
阳光正好,只是男人的眉头紧锁,像是在抱怨着今年收成不好,又是大旱,上边要求的赋税又水涨船高,真是流年不利。
妇人外貌极美,只是常年辛苦劳作,脸上有些憔悴消瘦,看见自家男人抱怨,忙不迭唱起一曲婉转的民风小调,逗的男人哈哈大笑,随即妇唱夫随。
蹲坐在地的夏泽,渐渐有了衣物,他看着眼前闪过的一幕幕,嘴角不由得勾起弧度,跟随者那对夫妇唱起那一曲小调。
屋内跑出一个四五岁的孩子,生的白白净净,手里拿着一根柴火,嚷嚷着要上山打虎,下海屠龙,要与满天神佛,五方五老、三清四御,分个高下!
小孩从屋内跑到堂前,有个模样和他有七分像的少年,正傻呵呵的摸着脑袋,将一盒胭脂送给一名身姿丰腴的少女,瞧见孩子跑来,笑着往他屁股上兜起一脚。
小孩躲过,回头扭扭屁股摆出个鬼脸,就一溜烟消失在巷子中。
有个年纪差不多的小女孩,从门框内探出脑袋,找寻着他的踪影,却什么也没看到,就有缩了回去。
孩子身后跟着一群差不多岁数的小孩,在众目睽睽之下,攀爬上一棵对同龄孩子来说高度不低的大树,缓缓将手伸向窝中鸟蛋,像是有些于心不忍,又把手缩了回来。
这片刻的犹豫,蛰伏许久的鸟妈妈飞掠而下,一嘴巴啄在孩子脑门上。
孩子从树上掉下,摔在一个烂泥坑里,满身泥巴,哇哇大哭。
夏泽觉得有些好笑,笑着笑着,眼神中就尽是哀伤。
接下来的一幕幕,小孩像是一下子长大了,跪在父母的坟前,再后来,就是满身被白布覆盖着的大哥,躺在灵柩上。一个个衣衫破旧的孩子,在大冬天冻的瑟瑟发抖,饿得饥肠辘辘,紧紧跟在少年身后,可怜巴巴的伸出一个个破碗。
夏泽揉了揉眼睛,想了想,当时自己也不过才十岁。
一个不速之客,飘飘闯入夏泽心湖,也不客气,就那么坐在夏泽身旁。
夏泽偏过头,看一眼胡子花白的老人,天底下最善良的神仙,便不敢再看,低着头。
老人依旧是那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拍着夏泽的肩膀:“无需自责,我从不曾对你失望,只是以后的路,要你自己走了。”
“替我好好看看九州的山水。”老人最后叮嘱道。
夏泽转过头时,那个老人的身影已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那个手持毛笔的老者,手持葫芦,满身酒气。
夏泽觉得有些煞风景,就一直低着头,怎料老人递过手中装满酒水的葫芦:“是不是对自己很失望?”
夏泽犹豫片刻,结果葫芦,狠狠灌了一口,辛辣的味道充斥着鼻腔和喉咙,眼泪一下就下来了:“不知道乞儿爷为何选的我,我已经失败了,就代表乞儿爷的选择,全赔进去了。”
他转过头,问那个一脸嫌弃的老头:“你知不知道乞儿爷为啥选了我。”
老人一愣,沉吟道:“大概我们都一样,都对这个世道很失望,有一肚子牢骚要和这个世界发泄,所以选择了你,以后出门在外,遇见不讲道理的,出拳可以毫无顾忌,大概也是希望你以后能做个不迂腐的君子,吧.......”
少女身上抽出的赤色丝线,已经渗出淋漓鲜血,面若金纸,摇摇欲坠。
“够了丫头!即便是耗尽你性命,想要修补他剩下的魂魄也是远远不够,你这是何苦呢!”木霁骂道。
木桃唇上已经没有了血色,满眼疲惫,却仍然是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一团阴寒之极的黑雾,趁众人不备,一下子没入夏泽体内,他的身躯立时化作瘆人的雾紫色。
“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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