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翁总算是没有亏上太多,于是将所有的符纸和朱砂包好,又从柜台上摸出两条挂着木牌的红色绸缎递给二人,笑道:“二位今日照顾老夫生意,也算是我与二位有缘,这不远处有个千年古树,在这题字许愿,将木牌挂到树上,据说极其灵验,有好些文人骚客,才子佳人慕名前来,这木牌就免费送给二位了。”
“谢谢您老爷爷。”林露清接过木牌,立即兴冲冲的向着门外走去。
夏泽道一声告辞,也准备离去,结果被那老翁拉住,笑道:“年轻人,这姑娘是你的道侣吧,这姑娘可是个聪明的丫头,最重要的是,她是个知冷知热的丫头,要是娶了她,以后的日子你就偷着美吧。可别不开窍,关键时刻男人就得硬气。”
夏泽笑笑不说话,再次道了一声告辞,走出店外。
只剩下那个深陷回忆的老翁呆呆站在原地,翻着自己年少时的英雄谱。
二人陆续又逛了几家店面,夏泽总算是彻底见识到了林露清砍价的造诣,令人望尘莫及。有些本事,可能是女子天生就比男人要熟稔,就好比陈洞幽想不明白,平时稍微走两步就嚷嚷着累的陈坛静,为何能一连逛两个时辰集市却不觉得疲倦。
这一路基本上是林露清在帮夏泽砍价,她要买的东西并不多,后来夏泽看不下去,说什么都要替她买上两件法器,她才小心翼翼的收下一件。
最后二人沿着老翁所知的方向,走在僻静的小径上,迎面是清爽的江风,对岸是那一轮玉盘,这条小径通往江边,那颗高大的千年古树就默默的屹立在那。
夏泽在古树前两丈停下,手一翻,手中多了一杆玉笔,自然是此前宿夜城大战,吕祖所赠的点睛笔,无需笔墨,只要稍稍往上灌输些灵气,便可垂墨如涎。
“林姑娘,这笔给你,若是有什么愿望,就写上去,我帮你抛上最高处。”
林露清接过笔,然后凝视着夏泽一小会,然后点点头,借着那清冷的月色,提笔写了一行小字。
夏泽依稀能看到是两行秀气的小字,但是他可不敢去看,先前林露清看他时,他就觉得不太自在。
“笔给你,该你了。”
于是夏泽也提笔,只不过他这么久不去书塾,那握笔的姿势,显得有些怪异,但好在认认真真,字不算的出彩,板板正正。
林露清便有些好奇,这家伙究竟写的什么,结果夏泽大大方方的将木牌上的字递给林露清看。
只见上边写着两行字:“若无闲事挂心头,便是人间好时节。”
林露清噗嗤一笑,同时也有些窃喜,于是打趣道:“给我看到了,不灵了怎么办。”
“重要的是我如何去做。”夏泽蓦然笑道。
他伸手去讨要那张木牌,结果林露清摆摆手表示要自己抛上去。
两枚挂着红色绸带的木牌,就像是两道经天之虹,抛向天空之后,牢牢的挂在枝头。
二人似乎是都放下一桩沉重心事,长舒一口气之后,相视一笑,然后不约而同的道了一声:“谢谢。”
林露清有没有放下,夏泽不知道,他看向江面上那一层淡淡的‘白霜’,忽然想到第一次进书塾时,老先生教的第一首诗,多半是现在的这个意境。
“我们走吧,天不早了,该回去了”林露清轻声笑道。
夏泽点点头,随她一同转身离去。
那棵千年古树上,属于林露清的那枚木牌,两行字迹悄然消散。
白头并非雪可替,相识已是上上签。
夏泽骤然停步,心湖之内,响起了陈洞幽急切的声音。
“公子,大事不好了。”
等到二人匆匆赶到那个巷子,十来个赤裸上身的魁梧大手,早已经将三人团团围住,境界大多集中在武夫四境。
陈坛静看到夏泽赶来,愧疚的低下头,嗫嚅道:“公子,是我不好,我不该来着。”
陈洞幽和吞天,各自背靠着背,一副准备要大打出手的样子。真要动手,吞天一个人就能把他们全吃了,只不过他们顾虑着不该给夏泽惹麻烦,这才没有动手。
“怎么回事?”夏泽看向陈洞幽,问道。
陈洞幽叹了口气:“刚才我们逛了好些地方,吃的差不多了,途径此处,这个店铺的掌柜说只要交一枚惊蛰钱,就可以随意从三个碗里摸一个小物件,摸出什么全凭运气,我们可以随意带走。原本陈坛静已经看准了一个法器,结果被那人一经手,碗里空空荡荡,我们就说不玩了,要走,结果他们拦着不让,说什么输一赔二,若是我们赖账,就好好教训我们。”
陈坛静耷拉着脑袋,不敢说话,看向夏泽灼灼目光的时候,只能老老实实的点点头。
陈洞幽又开口道:“我们本想息事宁人,就连我和吞天的钱都压进去了,他们还是不肯让我们走,说是要等我们家大人来了,交了赎金才能走。”
林露清的声音也在夏泽心中想起:“这伙人来路不正,我先前观那几人气府,都是一股阴暗的浊气,想来跟某些搬山一脉的有些联系,江湖上对这群人的称呼多了去了,比如什么踏早青,白日鬼,摸包儿,这几个小家伙原本是摸到了宝贝的,只不过被那汉子以某种玄门手法掉包了,只能吃这哑巴亏。”
关于这伙人,夏泽早有耳闻。在江湖上就有一伙以偷盗为生的修士,为了膈应道门甚至约定俗成的创立了一个与之同音的盗门,下九流的也就是属于这种坑蒙拐骗不走正道的,更有甚者,甚至自成一派,名叫什么盗灵宗,专门以秘法割据窃取山水气运,让那些妄图开宗立派的修士出资购买,每次出手,中招的那片山水必然是地气毁于一旦,令人发指。
夏泽点点头,叹道:“输钱全因赢钱起啊。”
那家铺子伸出,传来一声低沉嗓音,问道:“你便是这伙娃娃的爹?看着颇为年轻不像是本地人啊,识相的,就留下一枚芒种钱,然后赶紧滚的远远的。”
夏泽摇了摇头,笑道:“来都来了,不玩一局,就赶我走?店家这般做生意,不怕天打雷劈吗?”
吞天和陈洞幽面面相觑,陈坛静更是害怕的不行,还以为公子在为这事和她生气呢。
那人像是有些意外,“哦?这位小哥也想玩两局?我提醒你一句,若是拿不出应有的筹码,被我打断手脚都算是轻的。”
夏泽默默的拿出十枚芒种钱,拍在桌子上。
“你来玩,可就是一赔十了,你赔的起吗?”那人话语里带着笑意。
夏泽顿时有取出一枚白露钱,拍在桌上。
那小厮脸色微变,跑进屋内问道:“掌柜的,我看这人财大气粗,会不会有古怪?要不咱?”
“天与不取,反受其咎。我们盗灵宗下九流的方法有的是,杀人于无形,擦屁股的方法也多的是,就让他玩。”
“是。”
那人一溜小跑跑出屋外,然后奸笑道:“这位公子咱们开始吧。”
桌子上摆放着十只瓷碗,在那人奇妙的手法之下,仿佛每一个碗中都有物件。
一通眼花缭乱的变换之后,陈坛静只觉得头晕眼花,那人却抬头笑道:“请吧,你说是哪只碗,我来开。”
夏泽嘴角微挑,随意指了一只,此时他眼眸之中的光华才刚刚散去。
那人却脸色微变,然后正了正神色,摸向那只碗,指尖处有一道不易察觉的光亮闪过。
他冷笑道:“公子走眼了,这碗内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糟了,他又要使出那一招。”陈洞幽脸色骇然。
结果下一刻,夏泽一掌砸落,刚好将那个小厮的手掌连带着那个瓷碗一同拍碎。
那人惨叫一声,举起血肉模糊的手掌哀嚎不止。
夏泽缓缓从那破碎瓷碗中央,翻出一块玉佩,抛给陈坛静。
“下九流的东西。都是我玩剩下的。”
一个父母双亡的孩子,靠着一己之力活到现在,什么人心鬼蜮没见过。
更何况现在他有一双神眼,可看光阴流逝,可鉴天下灵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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