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州城这边阳光明媚灿烂,但挨着渝州城不远的蓉州城此刻却是大雨倾盆,噼里啪啦的好不热闹。
街道上来往的各式人群,撑起五颜六色的油纸伞,绘成了一道颇具古风气息的唯美画面。
站在客栈门口欣赏了好久的川越眯起眼睛,忍不住赞叹:“啧啧,以前只能在电视上看到的场景,真切看在眼里,带给人的感官冲击真真的不一样。”
外面虽然大雨倾盆,但丝毫阻隔不了他早已规划好的行程。
“戴个斗笠,骑着马在雨中狂奔,光是想想就很奥利给啊!”
川越自顾自挥了挥拳头,已经开始幻想等会自己在雨中驰骋的潇洒身影了。
揉了揉脸,压下自己止不住上扬的嘴角,川越披好之前早就备好的油绢衣,戴上顶斗笠,牵着刚喂饱的马儿,出了客栈。
刚出客栈,感受着雨滴砸在斗笠上的沉重感,川越听到了一些声音。
有雨珠砸落在青石地面的低沉声,有雨珠碰撞在油纸伞上的闷哼声,有雨珠砸散在自己斗笠上的破碎声,还有雨珠划过檐下青瓦的清脆声。
更有刀剑相交,钢铁入肉的细微厮杀声。
厮杀声似乎是自客栈背后传来。
那里是一条泥泞的小道,平日里没有几个人走动。
“人数不多,多人围攻一人,最高的六品境界。”
川越耳朵动了动,心中做出了判断。
他叹了口气,要是在天朝,他肯定是能有多远躲多远。
不过现在毕竟有了五品的武道境界,总得干点什么不让自己苦练的武艺生疏吧……川越找了个说服自己的理由,抽出马背上架着的长剑,转身拐进了小巷。
越往前走,打斗的声音在耳边便是愈加清晰明朗。
突然,他停住了脚步。
因为,一直在不远处若有若无传来的打斗声消失了。
川越眉毛凝起,静静站立了一会儿,然后迅速奔出了小巷,看到了那条泥泞的小路。
小路上,一个人靠着身后砖墙坐在地上,双腿正无力虚蹬着。
那是个作着苦役打扮,穿着灰色半袖的男人。
男人眼睛瞪得很大,嘴角不住的抽搐着,唇边不停冒出红色的血沫。
他似乎听到了身边滴答着水渍的脚步声,于是艰难扭头,看到了川越。
“救我……”他声音颤抖,气若游丝。
川越走到男人身边,蹲下身子。
他看到了男人身上密集的伤口,和胸口插着的那柄红穗飞刀。
川越看着飞刀上极其鲜明的绿色,再细细看了看男人已经泛黑的嘴唇,诚实道:“救不了。”
男人突然笑了笑,然后艰难从怀中抽出一个灰黑铁盒,有些喘不过来气,“拜托少侠,把这个带到长安城的琉璃馆。”
话还未说完,他又是剧烈的咳嗽了两下,吐出一口黑色的血水。
他感受着嘴里的酸涩,摘下腰间的钱袋,扔到川越面前,“里面有几十两碎银和一些闲散的铜板,就权当少侠沿途的路费了。”
“帮我带一句话给琉璃馆老板娘,就说……就说我许酿这辈子没机会娶她了,让她尽早找人嫁了吧。”
男人笑了笑,露出一口已经被黑血涂满牙床的黑牙,眼中带着不甘,脑袋一歪,绝了生气。
川越捡起铁盒,打开一看,发现里面只是一个做工粗糙的香囊。
香囊上针脚粗糙,隐约还能看到几个干涸的血点,估计是缝制时不小心扎破了手指。
眼中露出复杂,川越看着浑身已经被雨水打湿的不知名男子,忍不住叹了口气,“你都死了,还心心念着姑娘。”
川越拿起钱袋塞进怀里,站起了身子。
看着在眼前斗笠下绵延不绝的雨帘,川越提起靠在一旁的长剑,转身离去。
这里是蓉州城,不是荒郊野外,他没法帮这个痴情男入土为安。
“你要是在我离开后重新复活,然后隐姓埋名来个报仇雪恨,最后若干年后重回长安,见到那名到时已成人妇的女子……”
“啧啧啧,这就又是一个妥妥的言情小说模板了。”
川越佩服了一下自己的脑洞之大,走到马前,把长剑入鞘,然后翻身上马。
“下一站,渝州城。”
川越轻踢马腹,驭着马儿开始奔跑。
感受着身子的颠簸和不停撞进眼睛里的细小水珠,川越叹了口气。
他比女人还要好看的俊俏脸蛋,此刻皱成了一团。
大雨中骑马赶路,果然只是看着潇洒些。
装逼耍酷,果然还是要付出代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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