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沈有容还没起床,就听到外面响起密集的鼓声。
老将军脸色微变。
难道……奴酋这么快就南下了。
“沈寿!”
沈有容从床上坐起来,冲着外面喊道。
“老奴在呢。”
家仆进屋,一边帮老将军穿衣,一边说道:“奴酋来了,正在城外布阵,那声势可高了。”
“哦,来的好快。”
沈有容久经沙场,自然不会被家仆三言两语吓到。
“老爷,咱们是不是回去?”
家仆有些担心地说道,“奴酋来了不少人,人人高喊,不拿下栾古关,誓不回头。”
沈有容把给他穿鞋的家仆踢了一脚,“放屁!为国杀敌,马革裹尸还,才是大丈夫所为。你说的话,那是懦夫!”
家仆从地上爬起来,弯着腰凑过来:“老奴该死,再也不敢说让老爷扫兴的话。”
“好了好了,一边去吧。”
沈有容穿好鞋,匆匆跑出屋子,寻找杨承应。
此时,后金士兵已经摆开了阵势,炮灰推着楯车为前阵,后面跟着弓箭手,随时准备进行“火力压制”。
以图尔格为首的骑兵,则选择按兵不动,纷纷下马,坐在地上休息,可以保持体力。
一眼看过去,黑压压一大片。
沈有容迅速来到瞭望塔,那是用石头和木板临时搭建的土台,可以居高临下观望战场形势。
杨承应站在上面,不动如山。身后站着负责发旗语和号手,都非常的安静。
不只是他们,除开栾古关以前的守军,和江朝栋带来的明军,金州卫士卒个个面色平静,不动如山。
沈有容冲了上来,问道:“你们为什么不在堡外摆开阵型,这是坐以待毙。”
可是杨承应就像没听到一样,看也不看他,也没有任何动作,依旧眺望着前方。
后金阵中鼓声大作,士兵推着楯车冲锋在前,后面紧紧跟随着弓箭手。
沈阳之战后,后金有一批火器。但都握在刘兴祚的手里,阿敏手上没有火器,只能用弓箭。
一看到奴酋进攻,沈有容急眼了:“杨承应!你在干什么!你为什么不出城?”
杨承应还是不理他,背着手,站的笔直,一动不动。
就在此时,突然发生了意外。
只见推着楯车冲在最前面的后金炮灰,突然掉进了深坑。
“啊……!”
立时,传来推车的炮灰和随后掉进陷阱的弓箭手的惨叫声。
这只是一个开始。
还不了解状况的士兵,没有接到撤退的命令,继续推车前进,然后纷纷落入深坑。
在后方的图尔格,看到这情况,立刻下令:“敌人设了陷阱,步甲撤退。”
阵地上立刻响起撤退的鼓声。
其余没掉进陷阱的士兵,立刻转身撤退。
“图里琛,率部分步甲前去探查。”
“嗻。”
亲卫图里琛接令后,大手一挥,对手下呼道:“随我来。”
带着一队步卒,扛着长长的木棍,穿过正在撤退的后金士兵,抵达前线。
只看了一眼,就让这个旗丁出身的图里琛,面色动容。
深坑里全是一头削得尖尖的木棍,掉进去连人带车都被刺穿。
特别是没死透的炮灰,朝图里琛伸手,希望得到救援。
然而,图里琛没有理会他们。
让士卒量了一下深度,同时还注意到这些陷阱设的很隐蔽,周围的土也是新的,说明刚挖不久。
在了解情况后,图里琛赶紧返回阵地,向图尔格报告。
图尔格听了,皱眉道:“这厮果然狡猾,居然把对付猎物的法子用来对付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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