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二年,六月二十四日,卯正。
辽南,盖州城。
此时上空万里无云,今日应该是个好天气。
随着一阵嘎吱声,东南西北四面厚重的城门被缓缓推开。
“啪嗒”
吊桥被慢慢放下。
一队队士兵从城里跑步出来。
外面早已集聚了不少本地百姓,他们一看到城门大开,立刻喧腾起来。
等士兵到岗,他们或推独轮车,或赶毛驴,或肩挑背扛,带着货物,进了盖州城。
各种口音的叫嚷声此起彼伏。
南门的守城士兵,无聊之下悄悄地闲谈了起来。
“听说了吗?”
一名士兵故作神秘的对同伴,低声说道。
“什么事?”
同伴好奇地问道。
这名士兵左右张望了一下,看到没有后金士兵在附近巡视,故意压低了声音说道:
“鲍将军领兵南下,讨伐金州。”
“打金州?我怎么没看到?”
同伴一脸疑惑的说道。
“你请了几天的假,所以不知道。”
“不是我想请假,挨了奴兵一顿打,你也得请假。”
听同伴提到敏感的字眼儿,这名士兵赶紧做了个嘘声的手势。
“你不要命了,敢这么称呼他们。”
这名士兵急道。
同伴冷哼一声道:“我当然要命。可这些大爷太霸道,我只不小心把碰了他一下,就被他不由分说一顿殴打。”
“谁让咱们是降卒,挨了打只能忍着。”
旁边有个士兵插了句嘴,满脸写着无奈。
“听说,金州卫的士兵待遇极好。就是训练严格,不过他们的主帅也一样要求自己。”
这名士兵低声说道。
“训练严怕什么?只要不像明廷,不给钱、不给粮食,还要我们为他们卖命。”
同伴有些气愤地说道。
不知道谁说了句“大爷来了”,一个个盖州卫士卒都住了嘴。
后金士兵一脸严肃的巡视着南门。
他们是从莽古尔泰的正蓝旗抽调出来,奉了老汗王之命,监视守将孙得功和其麾下明军降卒。
正巡视的时候,忽然听到一阵清脆的马蹄声。
从南面飞奔而来,由远及近。
立刻引起后金士兵的警觉,他们一面派人告知孙得功,一面命城下士兵做好收吊桥的准备。
不久,一人一骑闯进他们的视野。
只有一个人?
后金士兵松了口气。
二贝勒的遭遇,他们早有耳闻,太惨了。
一仗损失两千多旗丁。
这时,一名视力比较好的士兵眯起眼睛仔细地看过去,突然惊讶地说道:“好象是自家弟兄,还受了伤!”
后金士兵仔细一瞧,还真是。
“走,下去看一眼是怎么回事。”
他们用女真语交流着,一起下了城楼。
很快,单骑已到了南门的门口,马背上的人身上血迹般般,左臂上明显有一道不浅的伤口。
守卫城门的士兵正要上前问话,却见那人身形已摇摇晃晃坐立不稳,最后“啪嗒”一声,从马上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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