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的阳光照进纪用的卧室,纪用正坐在榻上抽水烟,很享受。
一个小太监上前将一条热毛巾递上,纪用敷了敷脸,又在铜盆里简单地洗手。
一尊小金盂递上,纪用接过,漱口。
另一个小太监上前跪在他脚下,将手中的金盂举过头顶,纪用将漱口水吐在金盂里。
纪用这时才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然后,擎起胳膊,让四名小太监给他穿官袍,系腰带。
玉佩,腰牌,香囊,依次上身,这些是皇帝所赐,是在公共场合彰显身份的必不可少的装饰。
它们有一个共同特点,尊贵、精致、奢侈。
在这个穷乡僻壤,纪用坚信能够力压所有人,包括杨承应。
最后一个小太监将乌纱帽戴在纪用头顶。
纪用才抬脚出了屋门。
他要招募水师的现场,亲眼瞧一瞧现场的冷静,好好挖苦杨承应一番,以发泄这些日子受到的气。
与此同时,杨承应也在用冷水洗澡。
不过,他不是刚起床,而是在外面跑了好几圈,回来洗了个冷水澡。
洗完澡,自己干净利落的穿上衣服。腰带上也没挂那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只挂了一柄宝剑。
还没出门,吴三桂跑来了。
“杨帅,纪用出门了。”
“他去哪里?”
“好像是招募水师的现场。”
“哦?难为这位大太监,这么关心咱们水师的情况。”
“他哪是关心,根本就是想看咱们笑话。”
“呵呵,既然纪公公都去了,咱们不能不给这个面子,走!咱们去看一眼。”
杨承应带着吴三桂等人出门,直奔水师驻地。
已是正月末梢,气温开始上升,道路上的积雪出现融化,一行人骑着马,在泥泞的道路上,缓步而行。
到的时候,纪用和霍维华已经先到一步。
瞧见杨承应到来,纪用皮笑肉不笑:“杨总兵,看来你这里前景堪忧啊,都好几天了,一个兵丁都没招到。”
“多谢纪公公的关心。”
杨承应说道:“确实不容易,我正在想办法。”
“什么办法?莫非又是花钱的事?”
“有公公这棵大树在,我完全有花钱的自信。”
“哼。朝廷可不是‘冤大头’,一直花冤枉钱。”
“明白,明白。”
又等了一会儿,还是没一个人来。
纪用这下来劲了,嘲讽道:“杨总兵,你真有意思,是不是对百姓太差,导致他们都不肯来啊。”
“人各有志,来与不来都靠自愿。”杨承应不冷不热地回道。
“嗐,少拿这些屁话糊弄咱家。没人来就没人来,实在不行就别搞水师,反正有登莱水师,足够了。”
“没有更强大的水师,谁来保护那些船只呢?”
“这?”
纪用有些说不出话来,主要是压根不能细说。
因为保护的船只,有一些是他族人的。
“纪公公高风亮节,压根不知道水师存在的意义,令我佩服之至啊。”杨承应挖苦。
哼!
纪公公不想理他。
这时,远处传来了脚步声。
再过小一会儿,只见一群青壮汉子朝这边大踏步走来。
在人群中,最显眼的是莫麻子。
纪用脸色变得很难看,因为他看到莫麻子。
那天当面顶撞他,令人印象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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