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早听说金州镇主要将领,都是亲兵出身,其次才是逐级提拔。
当天晚上,杨承应为巴哈纳设宴,在大片岭墩的大小将领都参加了。
席上,在酒精的刺激下,巴哈纳没有那么拘谨,很快在吴三桂等人的撺掇下,喝了个酩酊大醉。
第二天差点没起早床。
大片岭墩,议事厅。
身着干净的新甲胄的巴哈纳,与吴三桂等亲兵一道伫立在屋内。
在他们面前,一幅绘制细微的地图。
地图前,杨承应正认真的看图。
“我军斩获虽多,却没有伤到后金的根本。这一方面是因为人力不多,另一方面与敌人的防备有关。”
杨承应看完地图,说道:“我看,张将军这边可以收手,不必再消耗下去。”
张存仁出列,抱拳道:“是,大帅。”
“大帅。”靳国臣出列问道,“那我们是不是可以从析木城撤离,以免被敌人集中兵力来攻。”
“可以。”
杨承应想了一下,点头道:“你们退到这里休整数日,但需要防范敌人也对你们来一手偷袭。”
“大帅请放心,我等必定小心防备。”张存仁道。
“好。”杨承应起身,“这里的事已经办妥,剩下的交给你们,我也该回去了。”
“恭送大帅。”
除了亲兵,其余将领行抱拳礼。
由于巴哈纳在,会上都不再说“建虏”或“建狗”这些带有歧视性的词,都已敌人这种中性词代替。
战争总有结束的一天,如果不能妥善安置这些女真族人,将来还会大乱不断。
从巴哈纳身上开始,一步步实践新的管理制度,无疑是新的课题。
一个时辰后,杨承应率领亲兵和亲卫军离开了大片岭墩,朝西边出发。
巴哈纳骑着马,抽空回头望了眼大片岭墩,心中不禁叹息一声。
果真是世事无常。
自己的堂叔和族叔都成了阶下囚,已被提前解送金州城软禁;而自己,竟然已投效原本属于生死仇敌的金州军中,成了一名亲兵。
轻叹了一口气后,巴哈纳抬头悄悄地看了一眼走在队伍中间的魁伟身影,心中不由得浮上一种异常复杂的情绪:交织着痛恨、无奈、畏惧。
如果可以,巴哈纳自觉这么短的距离,完全可以拔剑出鞘,再出其不意刺过去。
但那样做对自己有什么益处呢?
自己唯一的亲人,已经在对方的手中。
“巴哈纳,你在想什么呢?”
正有些出神的巴哈纳,听到郑芝龙的问话,不禁微微一愣。
片刻后,他才回道:“没,没什么。”
郑芝龙笑道:“我告诉你,我刚来的时候也不适应。自由自在惯了,忽然肩负起保护大帅的使命。”
巴哈纳睁大眼睛,因为郑芝龙居然会女真语。
“但是后来我释然了,也习惯了。”
郑芝龙继续说道:“因为我知道,以自己的才干可以飞得更高,为什么非要做个海盗不可呢。”
巴哈纳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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