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承应端正身子。
就见有人推门入内,耸拉着脑袋,脸被大帽子遮住。
进门后,那人才摘下帽子,露出真容。
此人出身寒微,十二三岁便入了宫,深受私立太监王安赏识,后到信王府听差。
天启初年,大太监魏忠贤害死王安,此
人被逐出京师,被迫在应天府待罪。
天启皇帝和魏忠贤相继死后,信王登极做了皇帝,此人随即被召回京师,委以重任。
如今,此人官至司礼监秉笔太监、东厂厂督,总提督京营戎政。
没错!来人便是曹化淳。
「曹督请坐。」杨承应起身拱了拱手,请曹化淳入座。
曹化淳却不肯:「主子面前,岂有奴才坐的位置。」
「曹督,你的主子乃是崇祯皇帝,可不是我。」
杨承应笑着说道:「日后,我也不敢以你的主子自称,坐吧。」
「既如此,奴才僭越了。」
曹化淳心里清楚得很,只坐了一点点,没敢满座。
杨承应开门见山:「曹督常年在宫中服侍皇帝,极少出宫,我难得见上一面。这才甘冒风险,请曹督前来一叙。」
「咱家虽与殿下没有会面,却常与高起潜碰面,蒙殿下抬爱,赠咱家金银细软,又以咱家的名义为家乡营建玄帝殿和观音阁。」
「那都是六、七年的事,想不到曹督还记着。」
「别人对咱家的恩惠,咱家一辈子都记得清清楚楚。」
「好个有恩报恩,哪有仇也得报仇。」
「没有错,咱家实话说了吧。你要咱家保你平安,咱家一定办得妥妥帖帖,但要咱家做对不起皇帝的事,恕咱家无能为力。」
「做人就得如此,我欣赏曹督的忠义。今日请你来,也不是为了别的事,只是答谢。」
杨承应说完,双掌一拍。
祖泽沛捧着一个托盘进来,盘子里装着一个木匣子。
杨承应打开木匣,里面装着一叠股票。
「朝廷财政愈发困难,陛下一心想从我这里拿点银子,以贴补前线将士。」
杨承应说着拿出一张股票,递给曹化淳:「想来曹家也面临着和我一样的困境。」
「可不是嘛。」
曹化淳拿起股票,只看了一眼,「国丈这些年捐给朝廷的钱,一万两不到。皇后还从宫中拿出五千两银子,补给国丈。
国丈尚且如此,何况咱家这种只靠皇帝的奴才呢。捐多了,怕皇帝起疑。捐少了,又怕皇帝嫌弃。
哎!咱家是左右为难。」
「凡事量力而行,曹督也别烦恼。」
杨承应说道:「我有一个办法帮你解决困难,这东西是辽东远洋贸易商会的股票,我买了一些赠予令兄。」
「什么是股票?」曹化淳不懂。
「就是钱庄的票银子,上面写了多少,你就能从商会提多少。」
杨承应说道:「而且随着利润提高,还能涨价。具体要看提的时候拿多少,就能拿多少。」
「咱家不懂,不过殿下的心意,咱家收下了。」
曹化淳在装糊涂。
他其实早知道,而且派人私下买了。
只有一件事,他觉得奇怪:「商会是殿下的,殿下为什么要自己掏钱买呢?」
「商会是我的,可赚钱的生意是大家的,这是公事。」
杨承应说道:「我怎么能以私害公,导致好不容易发财的事,因为我而搅黄。」
「殿下果然是明事理之人!」
曹化淳话锋一转:「不知道殿下有什么事要咱家帮忙?」<b>最新网址:</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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