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心里真的想发脾气,但朝廷亏欠士兵太多,他发泄怒火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
就这样吧。
马科骑着马,跟白广恩缓行,来到杨承应跟前。
中军此时已经休息,除警戒哨以外,所有士兵都席地而坐,正在享用美食。
杨
承应也是如此。
他用一块布铺在地上,再把盛着羊肉汤的碗和放着烙饼的盘子,放在布上面。
盘腿坐在上面,一手拿了烙饼,沾了羊肉汤,咬了一大口,细细地品尝。
见马科来了,杨承应向他招手:「马将军来得正好!」
「殿下!」马科走近,但不敢坐下。
「坐,我正想和你聊天呢。」杨承应指了指自己对面空出的位置。
马科抱拳施了一礼,这才盘腿坐下。
「听说你是西宁卫出身?」
「正是。卑将是西宁西南一座无名小镇出身,最早追随李卑。李将军病故后,追随洪督师,到了山海关。」
「听洪督师提起,你和左光先曾追得李自成几乎无路可逃。」
听这么一说,马科脸上泛起了一丝苦笑。
「怎么?我这话有错。」杨承应问。
「殿下误会了。卑将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感到无奈罢了。」
「这话怎么讲?」
「实不相瞒,卑将和左将军的确追得李自成丢盔卸甲,但李自成绝非无路可逃。」
「哦?」
「李自成及其部众太可怕了。时任三边总督的洪督师和时任陕西巡抚的孙大人,合力追击李自成,将他围困在川北。
李自成竟率众从松潘草原强行行军,避开我军主力,抵达陇南。
我军又追杀李自成至临洮,李自成为了避开,竟然带着部队翻越当地的雪山,进入羌人辖地。
左将军和我被逼着追击李自成,连续二十七天不敢脱盔甲睡觉。然而李自成竟出现在河州,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不过,我们在礼县差点逮住李自成,他躲进了深山中,我们的人害怕出现以前的情况,只得退兵。
其部众只有千余人,躲藏在商洛山区,却抓不住他。这人是农民军中头一等的好汉,令我又敬又畏又无可奈何。」
「听你这么一说,明军压制不住李自成是意料之中的事。」
杨承应说完,扭头告诉随军将领:「看吧!天下如此之大,当真是英雄辈出。」
言语中没有一丝颓丧,反而非常的高兴。
他把最后一块烙饼塞进嘴里,然后又把碗里的汤喝了个精光。
仿佛听到李自成的故事,能让他多吃几碗。
这时候,先头部队派人传来消息,土谢图汗部左翼领主索诺木带着各部大小领主来了。
杨承应看向用开水就着烙饼下肚的活佛:「活佛,索诺木和他哥哥衮布关系怎么样?」
「一般吧。」尹咱呼图克图抬头回答,「分门立户,关系还能好到哪里去?」
「哦,这么说他们之间还有许多值得说道的地方。」
杨承应一下子听出重点。
「这件事说来话长。」尹咱呼图克图叹了口气。
杨承应懂了,他扭头告诉白广恩:「你们先派人告诉索诺木,我只见大领主,如果他们信得过我,就前来相见。」
白广恩退下。
「怎么样?这下有时间告诉我内情吧。」
杨承应翻身上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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