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杨御蕃此举非但没有引起部下的怀疑,怀疑他不忠于大明,反而激发了部下们的崇拜之心。
严忠把杨御蕃拒绝的事回禀严云京。
严云京当场震怒,在屋中来回踱步了一会儿,最后无奈地叹气。
形势比人强,如果放在以前,杨御蕃死罪可免,活罪难饶。
「走,去找卜从善!」
严云京见杨御蕃软硬不吃,便去找总兵官卜从善商议此事。
按照明朝中叶以来重文轻武的官场习俗,身为巡按的严云京不必亲自拜访卜从善,只需派人请来就行了。
但现在情况不同,且不说武将手中有兵,为了自身前途,实际上文臣不得不迁就武将。就说掘开黄河一事,也只能依靠卜从善完成。
所以严云京换了身衣服后,就乘轿子顶着大雨,去封丘城外拜访卜从善。看書菈
卜从善听闻巡按御史亲自登门,也是吃了一惊,赶忙出营恭迎。
大雨中,两人没有多余寒暄,径直进入帅帐。
坐下以后,严云京道:「卜将军,本大人有绝密之事相商,所以亲自前来,以免误事。」
卜从善听了,大手一挥,亲信将领都退了出去。
「不知按台大人有何吩咐?」
等他们都出去,卜从善恭敬地问道。
严云京道:「贼寇势大,开封陷落只在旦夕。周王及各宗室王爵尽在开封,如果他们被闯贼捕获,你我难逃‘陷藩之罪,将来下狱、抄家、杀头每一样都逃不掉。」
「末将也想救援,怎奈心有余而力不足。」卜从善也很无奈。
中原几仗打完,再也没有足够的兵力能与农民军抗衡。
如果有办法,他一个河北总兵也不会待在封丘,一个与开封隔河相望的地方。
「当下只有一条计策,此计一出,定能消灭流贼大半,同时解救被围的开封。」
严云京脸上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
卜从善虽是武将,却粗通文墨,在官场中待久了,对于文官那一套做法十分清楚,仔细一琢磨,就知道他们的计策十分狠毒。
他故意装作不解:「按台大人,恕末将愚笨,不知有什么计策能起到这么大的作用?」
「掘开黄河堤坝,水淹闯贼!」严云京笑着说道。
「啊?」卜从善一愣,继而慌张道:「情况不会如此糟糕吧?」
「情势危如累卵,不容我们再思考一二,你立刻带士兵偷偷潜入黄河南岸的朱家寨,将那里的堤坝挖开。」
「按台大人……」
「卜将军,你不愿意做,自然有人愿意干!到那时,别怪本大人不念旧情,在陛下面前不给你开脱。」
「末将,末将……领命。」
卜从善自觉胳膊拧不过大腿,只得屈从。
崇祯十一年六月二十五日,卜从善率领明军乘船,悄悄潜入到朱家寨口,拼命的掘开河堤。
「谁!」
一声大喝传来。
接着,千余闯军顶着雨出现在烂泥地里。
卜从善一见,率领士兵扔掉手中的挖掘工具,乘船逃跑。
但是河堤已经挖出一个大的缺口,洪水从缺口不断涌入,缺口越来越大。
闯军也无能为力。
滔滔不绝的黄河水,如同猛兽一般闯入遍地羔羊的世界。
啊~啊~黄河,你如今为何泪眼腥红?你如今为何咆哮悲伤?怀着千古忧怨,日夜倾诉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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