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上前,替代了刘得富的位置,说道:“你有什么话只管和我说,不,你不用和我说,你就只是一个当兵的,这事是要报官处理的,你没有资格管。”
已经看出龚自宏是站在南山村那边的,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他从这事摘出去,让他无法对这事指手画脚。
范师爷自认自己说的话有道理,士兵和官府是两个部门。
士兵负责的是上战场杀敌,官府才是百姓的命官,负责断案。
现在他一个士兵,要来给事情主持公道,这就是越权了。
“嘿,你倒是懂得拿捏,敢和我说这话,你很有种,我倒要看看,你接下来能不能这么有种。”龚自宏看向了孙耀祖,“老人家,你的手有没有什么问题,是不是伤到了,会不会疼,要是真有什么不适,只管说出来,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听到这么一问,孙耀祖哪里不明白龚自宏的意思,他卷起了衣袖,露出自己的双臂,道:“是伤到了,有点乌青,手一活动就觉得疼。”
“好啊,看看这干的是什么事,对老人家下这么重的手,这是打算把老人家废了吗。”
说是废了,就有点夸张了,可孙耀祖年龄大了,确实是承受不了什么折磨。
“我说了我要主持公道,有人不服,这个没关系,可以慢慢说,现在我想说的是,若是老人家犯了事,他受这点折磨,确实是活该,可要是他是无辜的,让他平白受罪的人是不是就要得到惩罚,我说了,我是主持公道的,你要废了老人家的手,那就换我来废你的手。”
说着话,龚自宏看向了刘得富。
抓孙耀祖的人是工人,而真正指使的则是刘得富。
刘得富差点又坐着地上,躲在范师爷身后,道:“这……这如何是好啊。”
范师爷也头疼,感受到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你真的要掺和这件事情,你要知道我们是谁的人。”
“我管你们是谁的人,说我掺和,你搞错了,我一样是这件事情的受害者,我不只是要给他们讨一个公道,也是在给我自己讨个公道。”
范师爷糊涂了,“你在说什么啊。”
“不明白?”龚自宏:“那我就让你们明白,你们说他手里的银子来历不明,你们有没有想过,银子是从哪里来的,没有错,银子正是我给的。”
“嘿,他们和我做生意,我给他们银子,这是天经地义的买卖。”
“他们的银子是我给的,你们说他们的银子来历不明,也就是在说我的银子来历不明,你们竟敢如此羞辱我的名声,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们知道你们做了什么吗,今天要是让你们这样猖狂,把我的生意伙伴害了,那以后谁敢和我做生意,敢断我生意的,杀父杀母之仇也不过如此。”
龚自宏还真敢说,把生意比成了父母,这不是把生意看得重,就是把父母看得轻。
可不得不说,龚自宏说这话是真的咬牙切齿,更一步一步朝范师爷逼近。
范师爷的反应倒还好,一步一步的往后退,只是苦了他身后的刘得富,被范师爷撞了一下,一屁股摔倒在地。
范师爷这才知道龚自宏扮演什么角色。
其实,他也会想到孙耀祖能找人来作证。
所以这里面有赌的成分,赌是不是真的有人证。
若是赌赢了,自己就能死死拿捏住孙耀祖。
而要是赌输了,自己也没有什么损失,到时大不了说是自己搞错了,凭自己的身份,凭自己的靠山是大老爷,事情就会这样揭过,自己也不会吃亏。
可现在,龚自宏说出这话,说是断他生意,是杀父杀母之仇,这明摆着事情是无法善了的。
范师爷这才发现自己的算盘打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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