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前辈。”
苏凌夷和杜言若出现在巷子里。
白袍修士看向他们,笑着说道:“看来鱼渊学府对待仙人临世一事,并没有那么上心,居然派了两个还没有完全踏上修行路的新人来。”
苏凌夷眉头紧皱,却也没有说什么。
在隋国是有些宗门高高在上的,纵是高居庙堂的大人物,也不敢轻易招惹。
面前的三位毕竟是真正的修士,虽然没有弄清楚他们的来历,但总要谨慎些。
此刻的青袍修士正凝视着某处破旧院子。
因是多年未住人,院子里长满了杂草,半敞开的屋门,被蛛网缠绕着,看着颇有些阴森。
“有问题。”
白袍修士和紫袍修士对视一眼。
前者轻轻挥手,便有风平地而起,院子里烟尘乱舞,屋门全部敞开,发出一阵嘎吱的声音。
只见正对着院门的屋子里,斑驳的墙上挂着一张画。
画中有屋又有田。
杜言若好奇问道:“前辈,有什么问题?”
青袍修士没有说话,而是直接走了进去。
白袍修士则笑着说道:“修行路漫漫,我们蹉跎半生,也只是刚刚入门,今日有缘,也算是向鱼渊学府结个善缘,你们在学府里修行,只识理论,实则真正的人间,危险超乎想象。”
“所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这便也是剑阁为何每年都有大量弟子下山的缘故,我们修士最大的敌人,便是妖,若经验不足,就会落得个出师未捷身先死的下场。”
史记有载,妖怪的第一次出现是在六百年前。
曾经人间修士亦同妖怪爆发过战争。
最近的一次,世间诸国参战,历经半甲子,战况极其惨烈。
如今人间只剩隋国和西覃二分天下,便可见一斑。
那些立于巅峰的先辈修士,尽数陨落。
人间受到前所未有的大洗礼。
后辈修士都将降妖除魔之事,当做毕生宏愿。
因此,寻仙的漫长路也开始了。
若能有真正的仙人坐镇,修士们都很坚信,这份宏愿便不再只是妄想。
杜言若和苏凌夷虽在鱼渊学府修行,但终究是没有真正入门,降妖除魔之事自然轮不到他们。
若非杜言若就出自浑城,且此次主要为寻仙迹,便也不会被派来。
她看向站在破旧院子里的青袍修士,有些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浑城处在苦檀边界,有些小妖怪潜藏,倒也并非稀奇事,但怪就怪在,明明有妖,却在浑城里很难感知到,若非我们就站在这里,恐怕也会被这妖怪躲过去。”
白袍修士又想到妖怪蠃颙大规模出现在栖霞街的事情,神情变得很是凝重。
但他只能把原因归结于仙迹上了,既然有仙人临世,浑城自该有其不同寻常之处。
破旧院子里。
青袍修士将背后的剑握在手中,一股股阴风扑面而来,使其发丝衣袍轻舞,目光所及,屋内隐隐闪烁着妖冶红光。
他紧紧盯着墙上那幅画。
他站在真实的屋门前,凝视着画里的屋子,仿佛在那里看到了一双眼睛。
“找到你了。”
青袍修士低喃一声,手里的剑呼啸而出,就要斩碎墙上那幅画。
但忽有一股黑烟腾起,飞剑受到阻隔,被迫又回到了青袍修士手里。
“确是有些道行的妖物。”
青袍修士像是被勾起了兴趣。
手里的飞剑从轻微颤动,再到变得越来越剧烈。
剑鸣声清脆,在某一刻,便如离弦之箭般,直接遁入画中。
原本看似寻常的画,也十分突兀地多出了一把飞剑。
紧跟着那幅画就像活了一般。
田地里的小麦开始随风摆动,而飞剑直指画里的房屋。
青袍修士全神贯注。
操纵着画里的飞剑,横贯整幅画的剑气瞬间将得房屋摧毁。
一团灰白色像是雾霭般的气体很快从画里蔓延而出,笼罩住整个破旧院子。
苏凌夷和杜言若的精神一阵恍惚。
在苏凌夷面前出现了很多身姿妖娆,容貌美艳的女子。
但他毕竟是已经半只脚跨过修士门槛,很快便稳定精神,却也很难立即挣脱出来。
而杜言若在迷迷糊糊中,眼前也出现了姜望那张脸。
身形虽清瘦,但却相貌堂堂,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眼睛里像是散发着光彩,嘴角挂着一抹妖冶的微笑,让人情不自禁沉浸其中。
在场只有三位修士未受影响。
“大胆魍魉,尔敢放肆!”
魍魉是某类妖怪的统称。
它们基本都是百年前就已横行人间的大妖残魂,因此只能藏于画中或者各种各样的老旧器具里。
若非修士,且意志力足够坚定之辈,也很难逃得出魍魉织布的天罗地网。
甚至稍有不慎,也会让修士栽个大跟头。
白袍和紫袍修士当即上前帮忙。
三把飞剑齐出,将那幅画绞得粉碎。
没有可寄藏的本命物,魍魉便无所遁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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