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翌晨八点,江阳就按照约定好的时间过来了。
冬季的凤城,气温和燕京大学颇为相似,早晚寒气逼人。因此,大家都把自己裹得像个蚕宝宝。
从凤城出发到大漠腹地,也得十几个小时的路程。紧赶慢赶,当天日暮西山的时候,一行四人宿在了大漠边缘的一个镇子里。
小镇宾馆的条件并不简陋,网络电视空调热水应有尽有,暖气的温度不高不低,在室内穿件羊毛衫也就行了。
夜晚忽然间狂风大作,呜呜的风声整整响了一宿,天亮的时候,风说停也就停了。
日出东方刚冒头,他们就出发了。车内的热风开到极致,车外凌冽的寒气使得挡风玻璃上结了一层气雾,走一走得擦一擦。
水静心坐在副驾驶坐上,艰巨的任务也就非她莫属。
夤夜的狂风扬起的黄沙在路面上堆叠出一道道鱼鳞纹,在阳光的反射下,泾渭分明。
九点半的时候,越野车驶离便道,驶向黄沙漫漫的大漠深处。没有路,仅凭感觉行驶,车速便不可避免的慢了下来。
亏的柯菲儿那卓越的记忆力,狂风虽然改变了大漠许多印记,却无法改变她的思路。
到了十一点的时候,已经看到前方出现了一股迷蒙的雾气。
“瞧见了吗,那个雾气迷蒙之处,就是地下水渗出湖了。”柯菲儿说道。
欧舟和江阳,水静心闻声心情大振。
因为大风的缘故,整个大漠看上去毫无分别,连绵的沙丘一望无际,他们一度担心找不到位置。
没过几分钟,越野车就在湖边停了下来。四个人分别从四个车门下来。
湖不大,见方在百八十米之间,氤氲的水汽如同一个气囊,阻断了外界的冷空气,使得湖面没有丝毫冰茬。湖边有几十颗不大的树,上面还残存了一些树叶。
湖也不深,大概在一米五左右。
清澈的湖水中,可见一尾尾的白鱼游荡其中。湖底的水藻给鱼类提供了丰富的食物。
岸边的类芦荟大概因为温润的湖水,碧绿茂盛。
“哦噢,简直如梦似幻,真乃大漠桃源啊!”水静心惊叹道。
“我真想跳进湖中玩个冬泳呢!”欧舟伸着胳膊比划道。
“漂亮姐姐,难怪你能在这里一住十年,果然别有洞天呢!”江阳也是惊叹连连。
“你们过来瞧瞧我的家。”柯菲儿带他们来到地窑入口,率先走了下去。
三个人鱼贯而入。
窑口面向东南,中午的阳光能够照到窑洞地面的三分之一处,此刻在窑洞里看个书,绝对不成问题。
窑洞确实不大,两侧的简易地铺仅能各睡一个人。靠近窑洞门口的位置,有一个简易灶台。灶台上有两个瓦罐,两个瓷碗,和两双筷子。
当年化外老人不知道从何处弄了几节烟筒,把灶台的烟气引到外面。此刻的烟筒锈迹斑斑,有些地方已经透光。
“咦,为什么窑洞里一点也不冷呢?”水静心诧异道。
“大概是地热泉的缘故吧,这个窑洞冬暖夏凉,特别舒服。”柯菲儿解释道。
“人类最原始的住所,是在山洞里,而这个地窑,已经很有文明气息了。”水静心道。
“姐姐原来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的,真是不容易。”欧舟感叹。
“太不可思议了。”江阳也感叹道。
“好了,我们该弄午饭了。”柯菲儿吩咐道,“我去捕鱼掐菜,你们师兄弟生火。”
她说完,就拿了一个瓦盆出去,水静心跟着一起去了。
“师兄,你有火机吗?”
“车上有,我去拿。”江阳转身出了窑洞。
欧舟捡了几根木柴放进灶内,又捡了些柔软的细柴,准备生火。
柯菲儿在湖边拿起一个三米长的笊篱,看准鱼儿只一下,就捕获一条尺八长的白鱼,又一下,又一条。
水静心看的心痒,就接了过去如法施为,结果弄了个满头大汗,也没捕住一条。
“呀哈,你们还认生啊,欺负我远来是不是,我就不信逮不住你!”她气势汹汹道。
此刻柯菲儿已经把两条白鱼洗剥干净了,见水静心那笨样,笑着指点道:“不是鱼儿欺生,是你的方法不对。不能对着鱼头下手,也不能从两侧入手,要从后边偷袭才成。”
水静心得她指点,看准一条尺把长的白鱼,笊篱从后面骤然兜过去,白鱼果然入网。
只是她因为太专注于白鱼,却忘了脚下,顾此失彼,一只脚噗通一声踏进水里。
惹得柯菲儿哈哈大笑。
水静心并不理会裤脚湿透,兴致大增,不一会儿,便一口气捕了五六条上来。
柯菲儿拦住了她,笑道:“傻妹妹,你吃的了这么多吗?”
水静心方才住手。
那边师兄弟二人已经点燃了炉火,此刻过来帮忙。
见水静心的狼狈模样,不由得笑了起来。
柯菲儿到底熟练,三下五除二,就把几条白鱼洗剥干净,换过水,让他俩连瓦盆一起端回去放炉子上煮,自己过去掐了几把类芦荟,在湖水中淘洗一番,拿回地窑备用。
炉火熊熊,看看瓦盆将开未开的时候,柯菲儿往里放了几勺盐,然后把洗好的类芦荟掐成段,放到瓦盆里一起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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