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虾头均在不同的方位,形态也各不相同。
有虾躬身前游,有虾全身绷直似在滑游,有虾横在画中,似要掉头。
先不提画功深浅,仅是形态而言,便已经捕捉到了虾的精髓。
正所谓活灵活现,惟妙惟肖。
然后再看着墨功底。
韩爽一看就知道,傅天艺用的也是宿墨。
就是研好墨后,放置一夜的墨。
这种墨有一特性,可以将墨汁很好的氤氲开来。
用来呈现虾身那种晶莹剔透的效果,简直太合适不过了!
不过,这种对作画之人对控墨的功底要求极高!
快一点慢一点,轻一点重一点,都会影响成品效果。
想要画出虾那种半透明状的质感,没有个几十年功夫,还真不行。
另外,画虾对纸张的要求也很高。
在天朝,齐白石用的都是那种上等的宣纸,想必傅天艺用的也是这种。
说回傅天艺的这幅五虾图,在屏幕上放大了之后,每一只虾的虾身、虾头、虾尾、虾鳌、触须都清晰可见!
尤其是虾身,骨节分明、质地通透,在宿墨的洇染之下,肥美的肉感扑面而来。
虾鳌与虾身的比例,以及从虾头延伸出来的位置,都极为精准形象!
细细的触须更为传神,看似没有章法的乱画一气,但懂虾的人都
知道,乱、才是触须的本态,但乱也是有章法的。
下笔触须的时候,必须要用小毫,由重到轻一笔勾勒。
尾梢几乎要透明不见,但还要给人一种如锥画沙的感觉。
观察傅天艺的触须笔法,几乎没一根都是如此!
这种精准的控笔技术,不懂的人不明所以,懂行的人则惊为天人。
在座的所有人,几乎没有白丁,都对水墨有一定的了解,看到这幅五虾图后,惊叹和感慨声自然不会少了。
“不亏是傅老十月磨一剑的大作!五虾图,虾虾相同,而又全然不同,高,实在是高!”
“我有幸看过去年傅老的虾图,比之这幅,功力再见深厚,尤其是对虾尾的处理,会随着身体姿势呈现不同的形态,简直绝了!”
“触须的处理那才叫绝!笔墨由浓到淡,意味着触须的坚韧由硬到软,尾部似断非断,似连非连,轻若无力,动感万千,简直妙不可言啊!”
“夏国画虾之人无数,唯独傅老一人独得其妙!”
。。。。。。
韩爽耳边传来很多赞美的评头论足之声,他觉得这幅五虾图确实受得。
不过也不是没有一点缺陷。
就在这时,坐在傅天艺左手边的马兴国笑呵呵说道:“恭喜傅老画虾再进一个境界!这幅五虾图可谓太传神了!明明只有一张纸,我却能见虾,见水,见自在!今天我就放出话了,这幅作品,谁也不能给我抢!谁也抢不过!”
傅天艺笑
而不语。
另一侧的蒙毅也笑呵呵说道:“虽然见恩师画过不少虾,但这幅作品真让我有了顿悟的念头!恩师对水墨的功底,我尽其一生也不及也!”
傅天艺依旧笑而不语。
韩爽也是同样的表情。
“韩爽,你觉得恩师这幅五虾图如何?”
蒙毅笑着问道。
眼见坐在恩师左右的马兴国和自己都说了两句恭维的话,韩爽却闭嘴不言,而他还紧邻恩师而坐,蒙毅觉得,有必要让韩爽也恭维一下。
要不然搞得他很有意见一样。
傅天艺也扭过头看向韩爽,等着他的回答。
刚才他的那句‘我不及你’的话,虽说带有一定的真实,但韩爽反应让他有那么一点点的不舒服。
好歹我也是名满天下的画坛大家,就算你的水墨山水有很深的功底,但不代表我一定会输于你。
年轻人也未免太目不尊老了。
他就是想听听韩爽对自己这幅大成之作是如何感想,但愿他能说出一点让自己认同的话来。
面对这个问题,韩爽自然没有多想。
如实说道:“整体来说,很好,就是有一点,我觉得,还可以再精进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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