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寒山书院的学子都是真心求学的,是某些人许以重赏也没有离开的子弟,他们日日夜夜废寝忘食,不小心摔倒的时候宁愿让自己的身体先落地,也一定护着怀里的书本,绝不肯让书上蒙尘。
李尘瞧这一幕竟然也生出一种叫做欣慰的情绪。
“如果有人暗地里加害他们又该怎么办?”小七忧心忡忡。
李尘摇头道:“寒山书院在他们眼里最多像一个碍眼的刺儿,却还不至于让他们冒着得罪我的风险去做这样的蠢事。”
今年京都的春天极短,微风刚给城里的百姓度了三分惬意,太阳就拉近了和地面儿的距离,喝了河面儿的三分高度,又早起了一个时辰亮堂了城里的犄角,晚归了一个时辰让鸟雀多得点儿空子去林子里转悠。
随着天儿的炙热,三年一度的科举盛会到了,各处的学子齐聚京都,护城河外的每一条船舫都是人满为患的热闹,距各处考点儿最近的酒楼都挂了满客的牌子,有钱的居高楼花房,没钱的榻枯草马厩,有人想借着这一次科举一飞冲天,有人拿了乡镇凑来的盘缠乍见京城繁华迷了眼,做了一响贪欢,有人把这场科举当了名利酒局,问了各自的家世称兄道弟,一副百态众生相,说的就是圣朝京都赶考图。
寒山书院的门生今天齐齐奢侈了一把,李尘安排了单独的马车将每一个人送去各自考场,这几天的吃食也都是历来最好。
眼瞧着关缶的背影,李尘远远地高喊了一声,“尽力而为!”
关缶顿步,回身扯了扯长衫,对李尘深躬一礼,转身再投入考生的人流里,很快不见了身影。
两天后,大考的所有科目结束,这些科目分为主辅,真正占比最高的,是对当下圣朝局势的看法,民间对这一科目也有一篇文章定天下的说法。
几个年轻人聊起自己的答卷,都认为自己的所思所想最符合圣朝当下推行,只有关缶站在一旁没有参与。
李尘走过来笑问道:“怎么不和同窗一起聊聊?”
关缶回答道:“只因为我的想法太过平庸,各位同窗的想法精妙,我一时听得入神,就想着多几下一些。”
李尘笑着悄声夸赞,“愿意海纳百川,本身也是极好的为官之道。”
关缶笑着说是。
三天后,终于到了放榜的日子。
李尘端坐书房,静等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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