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仙仙听了他的话,很想发笑,但一笑就觉得身上有种很僵很麻的疼痛感,这让她的笑容看起来很有嘲讽的意味。
贺登泰可能是看到她这表情不善,他语气中满是惭愧地说:“我是真的不想害那些无辜的人……唉,说什么都晚了。求你们,求你们带福哥和海容,还有思哲去你们所说的青丘国好不好?”
三千岁连声反对,“我要带她去疗伤都得费很大一番功夫,怎么能再带其他人?”
胡仙仙听得“咚”的一声响,应该是胡海容跪了下来,“我不走,我也走不了的。顾长恩娶的二姨娘看见我和登泰幽会,被我下毒给害死。我手上有血债,我是个恶毒的女人……”
胡仙仙又听得“咚咚咚”三响,应该是胡海容在向三千岁磕头,“老神仙,我和登泰做了很多错事,可我们的思哲是无辜的,他任何事都不知道。还有福哥,他只是背着顾长恩改了些账目,他真的一点儿血腥都没沾。求你们,求你们想办法救救他们。
胡仙仙有点搞不懂他们有什么目的,因为就算他们出事,贺登福不也可以带着顾(贺)思哲远走高飞?
胡仙仙的眼睛眨了几眨,三千岁就明白她的意思,问他们;“你们让他两个走远些不就行了?何必来求我?”
贺登泰纵声长啸,凄厉的尖啸声像垂死的夜枭发泄着最后的怨怼之情。贺登福害怕他的尖啸声引来其他人,忙朝门缝外看了看。
贺登泰停止尖啸,声音低沉诉道:“若是能跑,我们早就跑了。如今顾长恩死了,但运送秘密货物的事还得做。我这个情形怕是撑不了多久了,以后这些事难免要落到思哲身上,我们不能让他再沾惹这些了。”
三千岁不停叹着气,应该是有点儿想帮忙却又无能为力。胡仙仙自身都生死未卜,更帮不上忙。
胡仙仙却抿着嘴,艰难的点了点头。她如今是帮不上忙,但也许还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帮他们,胡仙仙不想放弃这万分之一的可能。
胡仙仙知道自己早晚会和黑龙臧玄蛟他们正面交锋,而已经透露了所有真相的贺登泰是一个可信的探子。错过了这次机会,要再找一个能接近臧玄蛟他们所属一干人等,又还能信得过的探子可就不容易了。
更有一层原因,是她真不想让顾思哲那个单纯的斯文少年受父母之事牵连。贺登泰和胡海容有罪过,纵然是为了爱而无奈造孽,那也是罪过。可顾思哲从头到尾都是无辜的,她真想帮他。
三千岁的眼睛瞪得圆溜溜的:“你想帮他们?你是不是脑子也中毒了?糊涂了吧?”
胡仙仙闭上眼睛,闭了很久,表示她坚持己见,是经过慎重考虑做出的决定。谁都会犯错,犯错之后最重要的是承担和悔改。有错有罪不惩戒,是天道不公;无错无罪而受惩,也是天道不公。
她固执己见,还因程浩风,她心底隐隐担忧他所做的一切终将造成难以挽救的恶果。只是,这种感觉不太明显,她觉得冥冥之中有力量指引她这么做。
三千岁“嘿嘿”直笑:“这可奇了,被打得差点小命儿都没了,你竟然还要帮他的亲人找出路。可你这副样子,你能怎么帮他们?”
胡仙仙的眼睛睁开,定定的看向房梁。
三千岁说:“你的意思是你自有安排,让他们先维持现状。”
胡仙仙眨眨眼,她正是此意。她觉得这三千岁真是能看透她的心似的,很可惜她和程浩风没有这种默契。
贺登泰和胡海容连声道谢,而后两人离去。
胡仙仙看向贺登福又看看三千岁,她想说翁家寿还在顾府之中,她怕再出什么乱子。
三千岁就问贺登福,“她是不是还带了什么人一起来?”
贺登福说:“嗯,我这就去给那个人一点儿钱,让他自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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