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强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他们商量好的对策就是“拖”。
无论是乐静打电话给谁,都说自己不在华杭市,再约其它时间见面。
如果在电话里,乐静直接谈到此事,便借口还没有相应的文件,等收到文件后再进行实施。
龚强觉得乐静也好、徐柔也好,根本无法找到卢伟的留置地点,主要是她们绝对不会想过,作为省报首席记者的卢伟居然会被留置在海天市的江东县,而且还是在这种度假村里。
等到徐柔或乐静通过各种关系找到卢伟确切的留置地点,至少需要几天时间,如果再设法拖一拖,还可以再延迟几天。
这么多天下来,应该可以让卢伟开口了。
让龚强没有想到的是,乐静居然立马就找到这里来了。
现在绝对不能让乐静见到卢伟本人,实在是卢伟被一些手段摧残的不象人样。如果让乐静抓到这样的把柄,事情会变得更加不可收拾。
当然,更让龚强心惊的是,乐静或者徐柔居然能这么快找到这个地方,要么是有人向外泄露了地点,要么是乐静和徐柔的调查能力高超。
乐静和徐柔的关系都在省城,龚强不相信这里的人事先向乐静或徐柔通风报信了,而是认为乐静作为律师,真的能量通天。
与这样的人进行对抗,并没有什么好处,只有坏处,此时的龚强真正体会到了什么是进退两难。
此时方君明也从那幢专门用做留置的别墅里走出,对乐静说道:“乐律师,我和卢伟的关系,你应该会知道一些。”
“我作为纪委工作人员,身不由己,只能认真对待。”
“至于用非法手段进行逼供,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绝对没有,我们不可能知法犯法。”
“只是,乐律师想现在见到卢伟,恐怕不行。这是纪委的留置案件,处于前期调查阶段。律师能否介入,没有先例可依,我们也不敢破例。”
乐静扬了扬手中的文件,语气严厉地说道:“你们要知道,这是省检察院批准的文件,就算有后果,也不需要你们二个人来承担。”
龚强此时也想好了说辞:“省检察院想实施法律监督的做法是对的,但现在还停留在理论上,在具体操作层面,还没有可行性。”
“检察院可以对公安局和法院的行为进行法律监督,但对于纪委工作如何实施法律监督,根本没有实施细则。”
“乐律师,省检察院与省纪委之间也没有管辖权,我们都不要在这里争论理论层面的东西。”
“让那些专家去论证,让那些领导去协调。等到有了实施细则或者上层领导协商好了,我们便可以遵照实施,现在对不起,我们可以不执行这个文件。”
乐静知道今天无论如何见不到卢伟。
其实上,她也不愿意多进行争论,能见到卢伟更好;如果见不到卢伟,她也不会勉强。
不过,碍于她高傲的面子,以及原先无往而不胜的成绩,现在她当然要说上几句:“大家都是为了一份工作。在职场上混,要懂得变通、要懂得与人方便,凡事留有余地。”
龚强拉下脸来说道:“你威胁我?”
乐静笑道:“我只是一名律师,怎么敢威胁省纪委的处长?”说完,便扬长而去。
龚强和方君明看着乐静离开的背影,同样转身走向征用为留置点的别墅,当然是一边走一边骂骂咧咧。
要知道,许多律师看到龚强这样的处长,态度都是非常谦恭和温顺,乐静这位被这么多男人睡过的女人居然在自己面前如此放肆。
听了乐静的汇报后,徐柔对于龚强和方君明的态度,也是早有心理准备。
徐柔听了张东峰和方世军对自己的劝慰和建议后,明白在这一场争斗中,最主要的是要减少损失,特别是对卢伟的身心伤害要减少到最低程度。
乐静去曲江大学城市学院找林亚飞和在唐风温泉度假村的出现,就是想让这些人感到心虚,甚至感到恐惧,从而引发背后的人采取进一步的动作。
在许多时候,有人如果打乱了节奏、乱了阵脚,那就会出现巨大漏洞、出现巨大的失误。
虽然贺平没有当面向徐柔提出建议,但是他找机会向陆备军进行了汇报。
贺平的主要意思是,虽然省检察院专门下发了乐静作为卢伟代理律师介入此案的文件,但是真正实施起来困难重重,所起的作用只是给那些办案人员施加一些压力和阻止对卢伟采取手段进行逼供。
要想以此来阻止调查或者释放卢伟,肯定是不可行的。
同时,现在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卢伟只是一个突破口,最终指向却是另外一批人员。
现在当务之急,同时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应该尽快想办法把卢伟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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