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过后,黎明尚未到来。启明星躲在云层朝霞背后,等待着光芒将自己隐匿起来。层层叠叠的云层瞭望无边,延伸天际。
巨型海事油轮上叠堆着满载的集装箱。夜里的海面安静地像闷在密封的球体里。无声的黑暗令人恐惧。油轮完成一趟运输的时间数以月计。通常都会带足了能源食物和时间,与世隔绝地行走在单调至极的海上。
胡子凌乱的男人一脸疲态,靠着集装箱席地坐下。这里大约还是公海。目的地也不知在何方。他更不知自己要干嘛。他只是和粘在船底的贝类一样,随着这艘巨轮一起漂泊。他仰望着塔吊和箱子间的星空。海风吹透过单薄的衬衣,却并不感觉到温度。这时海底浮出一串水泡。泡沫破灭,引来越来越奇怪的计时音......
丁一茫然地惊醒过来。时间是凌晨五点,房间里仍然一片漆黑。除了排风扇的声音在眼前。
“喂,丁一!我们应该已经找到你要的证据了!我查到申水公益是如何与本土帮交易的!你现在马上给我到城东街来。”阿福急切地在电话中说道。
“马上就来。”丁一还没从梦中醒来,也只能照着说道。
“很好,回见!”
丁一撸了把脸。手指插进凌乱的头发里。这样的梦境会时常泛入他的脑海里。深海蓝天像个遥远的回音,又近在耳边,突破时间的限制;多年来一直反复出现。丁一看了看镜子里自己越来越沉重的眼睑,又一头沉到喷头下的洗水盆里。
.......
他们用清洁直运车。把捐献的器官和组织包装成医疗垃圾,在每天凌晨运送出去。专程送去处理的“医疗垃圾”又在半途被取走,之后流入黑市。我们的周之维老师也是一个流入的支口,算是实验用器官。你会问,申水公益是如何高明地躲过监管机构的严格检查呢?很遗憾,一点都不高明,行贿。现钞让所有监管机构都形同虚设,堕落至极。良知者自愿献出身体器官,与陌生的他人分享;死去的善良人遗愿自己的身体能拯救别人,以其他的方式存活于世。
“但是坏人们却把良知用于牟利,丁一,没有什么能阻止我了,我必须给他们教训!!”阿福跳出移动监视车,义愤填膺挥拳暴怒。
“如你们所见,我有一个聪明正义感的朋友,我以他为荣。”张映辉一边搅拌着速溶咖啡拿阿福调侃道。张映辉和阿福李卿三人组经过几夜的不间断监视和调查,已对申水公益的情况了如指掌。
申水公益的负责人,吴修,曾是个律师,也是齐身制药集团的股东之一。表面上,申水公益拥有公益兼职的专业医师和护理人员,会对一些无力支付或治疗的绝症病人进行免费的生活护理或者是旨在减少疼痛的救治。只要家属的签字,申水公益可以为病人提供到坟墓之前的所有生活护理。而在暗里,这些病人亦是齐身制药的药理试验场之一。他们在公益护理治疗的名义下,测试一些用途不明的研发药,甚至是切取病人的部分组织器官切片,用于药理观察结果。
此外,申水公益拥有接受器官捐献的医疗资质。但是我们查阅了近期所有的相关报道和资料,从申水公益接受器官移植的患者人数与捐赠的器官数量明显不成比例。即大部分的器官并没有被用于公益性的器官移植,而是他们私吞了。
“他们变卖了志愿者捐献的器官?”
“没错!”
“有证据吗?我是说,我们得掌握足够多的能够开一个漂亮的发布会,揭穿他们的面目,把他们送进监狱的证据?”丁一扫视了车内遍布的监控。特勤组偷偷接入了申水公益大楼内的所有监控系统,得以看清里面的一切。
“证明申水公益把捐献的器官当做医疗垃圾偷偷掉包了?”张映辉得意地拍手一边推荐道,“我们已经派我们的大美女警花李卿,偷偷溜进公益办公楼内部,假扮成护理护士,在其冷藏库里对捐献的器官上标注了可追踪的元素!现在,这些价值堪比的玩意儿正在清洁直运车上高速移动,只要等他们倾倒后全部追踪回来,就足够把坏胚子们送进监狱。”张映辉迅速打开定位追踪,地图上很快就显示出正在道路上移动中的清洁车。
“漂亮,干得真漂亮!”丁一不客气地抢过张映辉的咖啡,“警花同志,请务必惩罚这些伪善者。”
“咳咳...再过五分钟,你就能看到阿福会拖着里面的负责人出来的。”李卿苦笑地干咳了几声,继续报告道,“指挥中心,城东街五号,请派遣两辆巡逻警车,我们需要逮捕两到三明嫌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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