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凡明白她的话外之意,他已经见到白裙少女。
阴阳门行事定然是多手准备,在许凡眼中,可以伤到白裙少女的人之前还需要去猜,但从王夫人口中得知“养蛊”之说,他就已然明白。
广陵城至少有三波人,王夫人和他师兄、白裙少女,还有就是潜藏在暗处的人,也就是重伤白裙少女的人。
“看来自己还是得去趟金陵,去见一见那个所谓的师尊。”许凡心中想着,目光却落在破旧葫芦上,眉头又皱起来。
酒,好酒,上等的好酒。
掌控许府,就是为了可以获得乾国的各种好酒,尽快养出器灵。
望着几乎没有半点变化的破损纹路,许凡都有些懊悔,当时为何要将“真解葫芦”丢入酒域海。
现如今去哪里搞上等美酒!
许凡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挥了挥手,示意王夫人可以离开。脑海中再次浮现出那道白色倩影,还有她口中的师尊。
“若是能够得知那种阴阳玉佩来自何处,定然可以获得更多灵蕴。可惜了!”
王夫人身姿摇曳,莲步轻移,缓缓走出花厅书房,望着廊下的波涛,嘴角泛起一抹冷笑。
“知道越多,你会死的越快!阴阳门可不会让一个外人知道宗门的秘密。”
系好破旧葫芦,许凡决定去找许吉、许祥两人定好广陵城的事情,他现在需要大把的酒,许府的酒都被他一扫而空,接下来就是要将广陵城中美酒尽数收入府中。
“只要能够修复三道裂痕,就可以启程去金陵。”
望着王夫人纤细的背影,腰如约素,一摇一晃,慢慢消失在重影深深游廊间,双眸中的那一抹寒光最终还是被他压下去。
“妹妹还是需要一个娘亲,就算那个女人和他母亲的死脱不了干系。但那女人毕竟是妹妹的母亲。”
“只要你能够安分守己,好好照顾妹妹,我留你一命有何不可。”
又一年夏风起,独留一念思绪。
许凡静静站在二楼的游廊旁,望着湖心岛上的草木山石,游廊画舫,以及不远处波光湖水。
处处都是小时候自己的影子。
晃了晃脑袋,许凡朝着品竹轩的方向而去。
不止紫儿,还有府中很多人都不解,为何许凡少爷会将许府的管家权交给许吉、许祥两个长辈。
这一举动,引起不少人的猜疑。
甚至有人还私下议论,许凡或许是被这两房掌控了,成为许府名义上的少主。
只有许凡自己知道,在上一世,许府败落了的时候,只有许祥、许吉两位老人为许府殉葬,葬身于许家宗祠大火中。
其他人,逃的逃,跑的跑。没有半点许家人的样子。
许吉是三房老爷,许祥是四房老爷。他们两房虽然也有不争气的儿孙,但在许府存亡之际,两位老人给许府留下了一丝香火,两位老人则誓死与许府共存亡。
那时候的许凡,逃离乾国。他自己当时也是个逃难者,自然不会去怪罪许府其他人,但对于两位阿爷,他是从心底选择相信。
走在许府的游廊庭院间,穿过重影深深的斗拱峭檐,望着有些疲惫的两位老人那佝偻的身躯,许凡心中莫名一酸。
“两位阿爷,你们辛苦了。”
听到身后传来许凡的声音,正在看着长条案上厚厚十多份账目的两位老人和围在一旁的数名账房先生都扭头望去。
许吉揉了揉疲惫的眼眶,声音嘶哑道。“凡哥,你来的正好。广陵城中八家茶楼,六家酒楼,四家青楼的账目都在这里了。这些都是我们府中账房先生亲自清点过。你来看一看。”
望着两位老人颤巍巍的身影,还有那一大叠厚厚的账目,许凡紧紧握着破旧葫芦的手微微松开,快步走进正厅。
不过,他没有去长条木案前,而是坐到一旁的交椅上,拿起身侧圆桌上的两个茶盏,解开腰间系着的破旧葫芦。
许凡一边缓缓倒出一些梨花白,一边关心道。“吉阿爷、祥阿爷查账不用你们亲力亲为,您两位年纪已经大了,对账目的事情可以交给诸位账房先生。身体才是最重要。”
许凡左右双手各拿起一个茶盏,递向许吉、许祥。里面的梨花白清香扑鼻,溢散出浓郁的酒香。
“这梨花白虽是酒水,但对你们身体有些好处。”
两位老人鼻尖轻轻一嗅,闻了闻空气中散开的酒香,没有推辞。缓缓坐到许凡身侧,接过茶盏,端到唇边又嗅了一下。
望着如此情形,厅内的账房先生心中都是一沉,以为许凡这是要毒酒谋杀他们。
等了许久,看到许凡只倒了两小茶盏的梨花白出来,众人都将目光移到许吉、许祥身上,特别是两人双手颤巍巍端着的酒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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