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银环闭上了双眼,只觉心中灰恶一片。他痛恨贼的身份,想要换种方式按自己的想法活下去,他幻想自己是个家世清白的读书人,渴望通过考取功名晋身朝堂,他像无数有志学子一样,心中默默推崇阳明先生,遵从心中良知,匡扶社稷。但在现实面前这些想法却变得荒谬可笑,白龙会与官府大战在即,他还有选择的权力吗?
他缓缓睁开眼,面对着一脸希冀的父亲虚弱地笑了笑:“我是爹的儿子,爹但有吩咐,做儿子的无有不从。”
赵书僧哈哈大笑,高兴地在腿上拍了一记,站起身来,忽地想起一事:“你前些时日说起已有心仪的女子,不知是哪家的姑娘,爹这些时日怕是没有时间了,待忙过这一阵再商讨提亲的事。”
赵银环的眼底闪过一丝悲伤,他若无其事地道:“不着急,过些时日再说。”
赵书僧点点头:“你安生歇着,爹爹晚些时候再来看你。”门口站着棒槌,他是赵书僧的贴身扈从,见赵书僧走了过来,忙躬身让过,紧随在他身后走了出去。
屋中恢复了平静,段西峰眼珠转了转,凑了上来露出咸湿的表情:“你那心仪女子身段好吗,屁股大不大,嗯?”
赵银环撇了他一眼没有做声,段西峰撇撇嘴:“大龙头早盼着抱孙子,你小子与人姑娘两情相悦,大龙头也不是迂腐之人,只要那姑娘不是董心五的闺女,只要她是好生养的,大龙头是不会干涉的,嘿嘿哈哈,”他自以为说得好笑,咧开大嘴率先笑了起来,待见到对方沉默以应便讪讪地住了嘴,他看着落落寡欢的赵银环,眼珠转了转:“那姑娘不知道你的身份吧?”
赵银环摇了摇头:“我怎么可能教她知道我的身份,我只告诉她我出身商贾之家,除此之外并未...并未...”他忽地停了下来,目光呆滞。
段西峰见他神色有异,不禁收敛表情:“怎么?”
“醉仙楼!”赵银环一瞬间白了脸色。
谷雨和小彤正急步走向值房,身后有人喊道:“老七!”
两人停下脚步转身,吴海潮飞快地跑到谷雨跟前一把抓住他:“你受伤了?”
“你轻点儿。”谷雨疼得龇牙咧嘴:“相亲成了吗?”
吴海潮咂咂嘴,好似牙疼一般的表情:“你说现在的姑娘家怎得都是嫌贫爱富,知道我家以卖炊饼为生便干脆利落地拒绝了。小爷怎么说也是一府之吏,堂堂捕神的徒弟,教我面子往哪儿搁?”他回过神:“不是,说你的伤呢,怎么扯到我身上了?”
谷雨在他胳膊上拍了一记,向小彤使了个眼色,快步向值房走去:“快点吧,师傅等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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