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正事就是……”姚广孝拍着肚皮道:“贫僧幸不辱使命,已经完成了王爷交代的任务。”
“我交代你……什么任务来着?”朱桢仿佛得了健忘症。
姚广孝聪明绝顶,瞬间就明白了老六的意思,这种能干不能说的事,怎么能挂在嘴上呢?不禁暗暗惭愧,自己有些亢奋过头了。
便赶紧笑道:“是弘扬佛法啊。”
“哦,是弘扬佛法啊。”朱桢笑着点头道:“效果如何?”
“效果极佳,安南国王是小僧的忠实信徒,还封我做国师来着。”姚广孝道。
“哎哟,是安南国师啊,失敬失敬。”朱桢笑道。
“准确的说是大越国师。”姚广孝纠正道。
“这样啊,总之恭喜大师夙愿以偿,人生无憾了。”朱桢又笑道。
“多谢王爷,可惜当不成了。”姚广孝叹气道。
“怎么?”
“国王被废了。”姚广孝道。
“谁废的他?”朱桢眉毛一挑,终于知道姚广孝为何如此激动了。
“胡季犛!”姚广孝沉声道。然后便将安南的情况简单汇报给朱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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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说过,安南处在一个很危险的状态下,不仅外有强敌,内有割据,而且中央政权也极为不稳。
国家的权力并不掌握在国王陈日炜手中,因为他是伯父太上国王陈叔明所立。陈叔明虽然迫于政治压力退位了,但一直不肯放权,非常提防这个侄子。
但他年事已高,已经没有精力应付安南国内错综复杂的局面了,便将权力下放给了他宠信的大将胡季犛。
当然这也是一种权术,让矛盾停留在胡季犛和国王身上,这样他这个太上皇就可以超然事外,又不用担心大权旁落了。
事态的发展起先如他所料,国王和胡季犛的矛盾越来越重,双方各种明争暗斗不停。胡季犛从天朝请道士去传道教,国王就从天朝请和尚去弘扬佛法。
姚广孝就是这时被朱桢派去安南的。他虽然在大明混个编制都难,但去了安南却属于降维打击。儒道释三修的文化底子,足够把安南国王忽悠的五迷三道。
原本那安南国王陈日炜虽然满心的愤懑,却一直只针对胡季犛。是姚广孝在赢得他信任之后,对他指点迷津说——
“大王之所以奈何不得胡季犛,是因为有人让你奈何不得,而让你奈何不得他的这个人,才是你真正的敌人。”
“可那人是本王的大伯啊。”陈日炜露出畏惧的神情道:“我可不敢当他的敌人。”
“那伱就永远也奈何不了胡季犛了。”姚广孝循循善诱道:“而且就算你杀了‘胡鸡毛’,只要你大伯还在,那就还会有‘胡鸭毛’、‘胡鹅毛’继续出现,让你永远当个傀儡。”
“……”陈日炜的脸色难看极了。
姚广孝就这样隔三差五的给陈日炜洗脑,日子一久,便在他的脑海中彻底种下了太上国王才是幕后黑手的念头。
直到有一天,陈日炜忽然屏退左右问道:“那该怎么才能除掉大伯呢?”
“分三步走。”姚广孝便给他出谋划策道:“首先秘密拉拢一帮亲信,命他们做好准备,随时勤王;然后将胡季犛调出升龙;最后趁机组织亲信,将太上国王和他的儿孙尽数送上西天,则大事可成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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