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价上涨在即,粮食放仓库里难免遭虫鼠,大家都一致认为手里拿着粮券最稳妥,不仅省却了麻烦,还能避免不必要的损失,再额外发一笔横财那都是板上钉钉的事。
一众投机者面对稳赚不赔的买卖,一个个挤破脑门不厌其烦地排了一次又一次的队就为获得底价认购粮券的凭证。
店里店外人头攒动,长兴票号一时间喧嚣不已。
看到此情此景,朱成钧一扫日前的忧虑,之前的担忧完全就是多余。
半个时辰过去了,现场的热闹仍是有增无减。
这一幕一直持续了一个多时辰才宣告结束。
此次前来参加粮券首发的人或多或少都抢购到了最低价的粮券,纷纷载兴而归。
看到柜台上最后一张粮券售罄,云盈袖就迫不及待地要拿到她‘应得’的那一份。
“银子,拿来。”云盈袖螓首微倾,一双狐狸眼笑吟吟地看向朱成钧。
朱成钧没好气地瞪了一眼云盈袖,不经意间眼角余光看到陆祖安去而复返。
云盈袖也留意到了正向二楼走来的陆祖安,俏目中的笑意瞬间敛去。
陆祖安满面春风地走上楼梯来到朱成钧面前拱手致礼,口中不吝溢美之词,连声称赞道:“朱公子果真奇才也!佩服!佩服!”
朱成钧眉头轻拧,随口问道:“陆先生这就将手头的三千张粮券转手了?”
“正是!”陆祖安捋须颔首,非常满意平白得来的巨额钱财。
朱成钧摇了摇头,惋惜道:“陆先生太急于出手了,过几天再转手定能获利更丰。”
陆祖安摆了摆手,不以为意,道:“本……我马上就要回去了,可惜又能如何。”
朱成钧见陆祖安马上就要启程回京述职,故作客气地出言挽留,道:“在下这就安排宴席给陆先生践行……”
话音未落,陆祖安当即摆了摆手,拒绝了朱成钧的饯别宴。
“朱公子的好意陆某心领了,即将踏上行程,此次前来一是想在离别前见一见朱公子,另外一件事,还请朱公子能尽快将剩下的另一半策论给陆某补齐,让我……好有个妥善的交代。”陆祖安尽可能地将话说得客气些,原因无他,这些天他捧着朱成钧给的策论日夜研究发现以自己的渊博学识竟有诸多不解之处。
朱成钧淡淡一笑,道:“答应陆先生的事在下自然不会忘记,还望陆先生也能信守承诺,至于能不能早日收到下半部分的策论,就全看陆先生的办事效率了。”
“哈哈……一定。”陆祖安颔首一笑,接着说道:“朱公子请留步,你我后会有期。”
目送陆祖安走出长兴票号的大门,朱成钧的双眼笑意全失,骤然变得深邃阴沉。
云盈袖饶有兴致地看着朱成钧,好奇道:“你跟这个狗官达成了什么协议?”
“不过是拜托他给我弄个‘功名’,然后再让他顺便给弄一份盐铁专营的批文罢了。”朱成钧对云盈袖没有加以隐瞒,如实相告。
云盈袖目露鄙夷之色,当即出言调侃道:“没想到你还是个官迷呐,嘻嘻……不过,盐铁专营批文倒是个好东西。”
这个年头,功名即社会地位,许多棘手之事有了名正言顺的身份就好办多了。
“这是多少人挤破脑袋都弄不来的东西,我们拿在手里,麻烦也就来了。”朱成钧转而噙着诡异的笑容看向云盈袖,说道:“还得麻烦你出手扫除障碍才是。”
看到朱成钧一脸可恨的笑容,云盈袖气得撇过脸去,哼道:“说好给我的银子还没见着呢,你这就使唤上人了?”
“随我来。”朱成钧转身就下楼走进后院。
“哇……”当看到后院一座座银山垒得老高,云盈袖不禁为之一惊。
朱成钧见徐霄正满怀欣喜地清点银子装箱,吩咐道:“你马上清点十五万一千二百两银子装箱,交给……这位姑娘。”
刚到手的银子还没焐热转眼就要送人十五万一千二百两,徐霄对威胁自家大哥的武林女子自然是恨得牙痒痒。不过就算再恨又能如何,事情是还得照办,此刻徐霄心里甭提有多郁闷了。
“你果然守信用。”云盈袖满意地拍了拍朱成卷的肩膀。
朱成钧苦着脸陪笑,利剑悬在头顶,岂敢不守信用,就权当破财免灾了。
朱成钧当然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云盈袖,眉头一眨,计上心来,道:“十大几万两银子也怪沉的,要不你到外面找人换成粮券,我敢保证不出三天你手中的粮券就能再涨一成,然后再变现,如此一来又能多赚一万余两……”
云盈袖一双妙目对朱成钧上下端详好一会,见朱成钧面无惧色,三天就多赚一万多两银子,说不心动那是假的。然而,云盈袖始终留着个心眼,询问道:“你何以这般笃定,三天就能再涨一成。”
朱成钧眉毛一挑,双手一摊,直言道:“我猜的,不过是大概率事件。”
“这是在赌!你让我拿着白花花的银子去赌你所谓的胡乱猜测!简直……混蛋至极!”云盈袖气得直跺脚,说着抬起手就去揪朱成钧的耳朵,拧了好几圈仍不解气,斥道:“有时间没修理你,我看某人是忘了本姑娘的手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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