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说……”衙役爽朗一笑,接着说道:“某人还有公务在身,朱公子请自便。”
朱成钧目送衙役离开,谁知道他脑后勺长没长眼,人在屋檐下,礼多人不怪嘛。
来到食堂,还未进门便闻到一股令人食指大动的饭香。
朱成钧无意识地摸了摸肚皮,这才发现是真饿了。
走进食堂,朱成钧看到所谓的饭菜竟是青青白白的米饭、小葱拌豆腐、还有绿油油的青菜,虽看不到有多少油水,闻着却怪香。能把如此简单的食材做得色香味俱全,后厨伙夫的手艺绝对了得。
“大伯,有劳了。”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朱成钧又塞给伙夫一小角银子。
伙夫两眼一亮,专业卖饭多年,他收的大多是铜板,这回却能收银子。
“哈哈……公子是有心人。”伙夫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两眼含笑的上下打量朱成钧,恭维道:“老朽看公子气宇非凡,此番必能高中举人。”
伙夫打饭的手没有抖,给的分量绝对对得起收到的银子。
“如此就托大伯吉言了。”朱成钧彬彬有礼的颔首一笑。
朱成钧端着饭菜随便找了个座位坐下,饭都打好了仍不见考完交卷的考生陆续赶来,朱成钧心里一阵狐疑,考了这么长时间,他们难道不会饿?
朱成钧随便扒了一口饭菜,盐味是够了,油估计是一滴都没放。
“这位兄台,可介意同桌。”最先交卷的年轻考生端着饭菜走过来询问道。
朱成钧起身抱拳一礼,微笑道:“兄台请坐。”
第一个交卷的考生看了朱成钧一眼,明知故问道:“在下方志成,敢问阁下尊姓大名。”朱成钧见方志成表现得很勉强,眼中闪过一丝一闪而逝的异色。
“方兄有礼,在下朱成钧。”朱成钧佯装没看见,心道:他这是何意?转念一想似乎也可以理解,他是第一个交卷的,自己紧随其后,自古文人相轻,更何况还是同一届州试的竞争对手。
方志成轻轻的点了点头,说道:“此次州试,朱兄是第二个交卷之人,在下看朱兄这一次得心应手,想必能一举夺魁。”
州试第一即为解元公,这是荣耀无限的好事。
这个叫方志成的年轻人给自己的第一印象不甚好,以他的心性恭贺别人夺魁,谁信。人都是不见得他人好的动物,朱成钧可没傻到说谢谢之类的话,讪讪一笑,道:“在下初次参加科考,都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来历练历练,能位列孙山都是祖坟冒青烟了,兄台实在是高看在下了,在下借兄台之言提前恭贺才是。”
“哈哈,朱兄客气了。”方志成朗声一笑,颇有几分自得之态。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尬聊,期间方志成变着法的打听自己的出身来历,颇有几分查户籍的味道。来者似乎不善,朱成钧心里骤然警惕。
饭菜难以下咽,为了肚子不挨饿又不得不吃,这一顿饭吃得很慢,很慢。
直到二人吃完饭,才看到考生陆续走进食堂用餐。
朱成钧抬头看了看天色,不知何时已是日迫西山。
这个点才交卷离场,饭菜早就凉透了。
考生三三五五的围坐一桌,交流考后感。
“唉……要是能早几天拿到启明书社发售的经义提纲,这一次我绝对十拿九稳。”
“谁说不是。”
“考后不议论,还有两场,兄台不必灰心。”
…………
直到晚霞初降,收卷的锣声响过,走进食堂的考生才明显增多,眼看就要坐不下了。朱成钧也没有要跟这群考生交流考试心得的意思,自觉起身给人让座。
朱成钧刚走出食堂,就看到自己老爹朱翰墨的身影。
“朱小兄弟……”范瑨一路小跑过来。
朱成钧见范瑨欲言又止,这老小子该不会又犯啥忌讳了吧。
“小兄弟……能不能借我点钱,我的盘缠……”范瑨支吾道。
“小事。”朱成钧爽快的给了范瑨几角碎银。
“大恩不言谢……老夫记住了。”范瑨对朱成钧深深一躬。
“季璞兄先行用餐,在下先走了。”
不经意间,朱成钧留意到方志成站在暗中的角落里一直盯着自己看,朱成钧从他眼中读出了浓浓的恨意。自己跟他貌似才是第一次见面,何来的仇恨,难道是嫉恨自己是第二个交卷,被他视为最强劲的竞争对手?
无故遭人人仇视,接下来可得打起精神应对了。
有了种种经历,朱成钧知道这座贡院可不是什么洁净之地,考生也并不单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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